马小桃的邪火彻底平息,霍雨浩确认她气息平稳后,才扶着她退到伊莱克斯身后。他转身直面庭院中央的莫予安残念,灵眸紫光沉静,藏着未熄的坚定。
“莫予安前辈。”霍雨浩开口,声音穿透怨魂嘶吼,“我知道你恨。”
“莫予安”微微一滞,空洞眼眸转向他,沙哑声音带着嘲讽:“你知道?一个毛头小子,懂什么恨?”
庭院枯骨再次震动,黑色怨魂洪流在他周身翻涌。霍雨浩迎着压迫感上前一步,灵眸中映出记忆碎片里莫予安抱尸的绝望——与他记忆中亲人倒地的画面重叠。
“我知道失去一切的滋味。”霍雨浩声音微颤却坚定,“我知道拼尽全力护不住想护的人,有多绝望。”
他抬手按在胸口,灵眸闪过破碎记忆:母亲抵挡邪魂师、兄长戴华斌为护他而死……“我家被覆灭,母亲失踪,兄长遭邪魂师所害,我改头换面活到现在。”霍雨浩解除模拟,露出真实样貌,“我见过太多被邪魂师毁掉的家庭。”
“莫予安”猛地一震,怨魂洪流停滞一瞬。
“你恨贪婪与残忍,恨力量带来的毁灭。”霍雨浩指向马小桃,“她体内有暴戾邪火,却一直对抗堕落,她不是邪魂师,和你一样想守护而非毁灭。”
马小桃在伊莱克斯身后站稳,用力点头:“我永远不会变成伤害别人的怪物。”
“莫予安”沉默,空洞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怨魂嘶吼渐渐低沉,不再疯狂。
“你的痛苦,我懂。”霍雨浩深吸一口气,“我正走在你走过的路——被邪魂师伤害,却从未放弃对抗。你被困三千年,用怨恨滋养诅咒,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他抬手,掌心浮现净化之火余温:“你当年说‘手中之术绝不为屠戮平民而用’,守护生命的初心,不该被怨恨掩埋。”
“初心?”“莫予安”开口,声音满是疲惫,“初心在莲娘倒下、孩子变冷、刻刀问世的那一刻,碎了。”
“没碎。”霍雨浩斩钉截铁,“它变成了你对邪魂师的恨,变成了刻刀的诅咒——可恨的尽头,不该是同归于尽的毁灭,该是让他们再无法伤害任何人。”
他举起噬灵刻刀,刀身暗红光泽微微波动:“这刀吸收了你的怨恨,承载了你的不甘。但困住怨灵、诅咒持有者,都不是终结。”
霍雨浩目光扫过枯骨与记忆残影,定格在残念上,灵眸燃起坚定:“前辈,我向你起誓——”
“我霍雨浩,此生必追查邪魂师根源,铲除所有为恶势力,让他们再无立足之地!我会用我的力量守护更多人,不让你的悲剧、莲娘前辈的悲剧,在任何人身上重演!”
誓言落下,灵墟识境彻底安静。怨魂嘶吼消散,黑色洪流褪去,露出干净的青石板。“莫予安”怔怔望着霍雨浩,空洞眼眸亮起微光,映出两道模糊身影——迷雾中,青衣的莲娘抱着婴儿,温柔望他,孩子挥舞小手。
“莲儿……宝宝……”“莫予安”喃喃开口,怨恨与疲惫消散,只剩温柔与释然。他伸出手,周身戾气退去,白发染上金光。
他最后看了霍雨浩一眼,眼神满是感激与托付。“谢谢。”两个字轻如羽毛,却带着千钧重的解脱。
话音落下,“莫予安”的身影化作金光,飘向莲娘与孩子。三道光影相拥,一同消散在温暖光晕中。
噬灵刻刀在霍雨浩掌心震颤,暗红光泽彻底褪去,透出生灵之金原本的温润碧色,纯净而充满生机。
伊莱克斯点头,金色符咒流转。灵墟识境剧烈震动,灰色迷雾退去,枯骨化作光点消散,空间布满裂纹。霍雨浩握紧刻刀,拉住马小桃的手,两人相视一笑。
天旋地转,意识被柔和力量包裹。再睁眼时,刺眼灯光让他们眯起眼。
“雨浩!小桃姐!你们醒了?!”
焦急的声音响起,霍雨浩与马小桃转头,客房里挤满了人——戴玥衡皱眉站在最前,眼底有红血丝;贝贝和徐三石凑过来,脸上满是庆幸;江楠楠攥着拧干的毛巾,萧萧握着治疗魂导器,王言站在门口,紧绷的嘴角放松下来。
“你们都快吓死我们了!”徐三石咋咋呼呼,“王老师发现你们没去集合,进来就看到你们俩倒在地上,这刻刀还冒着黑气……”他指了指霍雨浩手中的噬灵刻刀,突然愣住,“哎?这刀怎么不黑了?”
霍雨浩低头,噬灵刻刀泛着温润碧色光晕,再无阴寒邪异。他看向马小桃,她也正望他,火红眼眸里映着灯光,带着劫后余生的暖意。
“我们没事。”霍雨浩声音沙哑却坚定,“让大家担心了。”
戴玥衡松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就好。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马小桃活动手腕,邪火在体内平稳流转,再无暴戾,她笑着摇头:“好得很,甚至感觉浑身都轻快了。”
灯光跳动,照亮众人关切的脸庞。客房外的星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霍雨浩掌心的噬灵刻刀上,碧色光晕与星辉交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