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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制结束已是深夜。

回到公寓，张远站在淋浴下，任由热水冲刷疲惫的身体。

过去几周的画面在脑海中闪回，苏酥专注拍摄时微微皱起的眉头，她喝咖啡时小指不自觉翘起的弧度，她听到有趣话题时眼睛瞬间亮起来的样子……

“该死，”他关掉水龙头，抹去镜子上的水汽，盯着里面的自己，“张远你到底在干什么？”

镜中人没有回答。

张远想起昨天苏酥拍摄时，他假装不经意地站到她身边，借着看屏幕的机会闻到她发丝间的茉莉香。

那一刻他多想伸手拨开那缕垂在她眼前的头发，但最终只是递了瓶水给她。

“怂货。”他对镜子里的自己说。

糯米摇着尾巴蹭他的腿，张远蹲下来抚摸它柔软的毛发：“我该怎么办，嗯？”

狗狗当然不会回答。

张远拿起手机，犹豫再三，还是点开了苏酥的朋友圈。

最新动态是两小时前——外滩的夜景，配文“上海的夜”。

他放大照片，试图在玻璃反光中寻找她的身影，却一无所获。

手指悬在点赞按钮上，最终还是没有按下去。

他不想显得太急切。

第二天一早，张远顶着更深的黑眼圈来到工作室。

王栎鑫一见到他就吹了个口哨：“哇哦，远哥昨晚做贼去了？”

“写歌。”张远简短地回答，拿起吉他胡乱拨弄几下。

“你还会写歌？写给苏酥的？《嘉宾》那种？”王栎鑫凑过来，压低声音。

张远的手停在琴弦上：“你怎么……”

“全世界都快看出来了。”王栎鑫耸肩，“估计再过几天，连保洁阿姨都会问我‘张老师是不是恋爱了’。”

“我没有……”张远下意识否认，却在王栎鑫了然的目光中败下阵来，“很明显吗？”

王栎鑫拍拍他的肩，“不过苏酥那边好像没反应过来”？

张远苦笑。

“我还没有开始追呢……”

他害怕贸然出手，连朋友都做不到。

苏酥对他的态度始终保持着微妙的距离，既友善又疏离。

每次他以为他们更近一步时，第二天她就会退回安全线内。

“我决定不再躲了。”张远突然说。

“啊？”

“我要追她。”张远放下吉他，眼神坚定，“光明正大地。”

王栎鑫瞪大眼睛：“Allen知道吗？”

“知道，他不反对。”张远深吸一口气，“但苏酥……她很抗拒公众人物。我得想办法让她明白，舞台上的我和真实的我是不一样的。”

“祝你好运。”王栎鑫做了个祈祷的手势，“需要僚机随时叫我。”

当天下午，张远收到了苏酥发来的纪录片初剪片段。

视频中的他正在弹钢琴，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身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

这个镜头他见过无数次，但苏酥的版本里，有他转头看向镜头外的一个瞬间，眼神柔软，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他完全不记得自己当时在看什么。直到视频结束，字幕出现“摄影：苏酥”时，他才恍然大悟。

那个眼神，是给她的。

张远的心跳加速。

他打开对话框，输入又删除，最终只发了一句：“拍得真好，谢谢。”

几乎是立刻，苏酥回复：“不客气，是你的表现力好。”

客套得令人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