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张正教鹤诀练字、识字,也教她辨认各种事物。然而,鹤诀对写字毫无兴趣,对那些繁琐的礼仪更是避之不及。
每当张正稍不注意,她便偷偷溜出去,跑到阿那然那里玩耍去了。
张正的病情日渐严重,这几日只能卧床休养,由鹤诀和阿那然轮流照顾。
房间里弥漫着浓烈的药味,伴随着断续的咳嗽声,气氛显得沉闷而压抑。
鹤诀坐在床沿,神情专注又带着几分忧虑。
阿那然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药走了进来,两人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无奈与心疼。
鹤诀接过药碗,眉头紧皱,一脸委屈地将药递到张正嘴边。
张正喝了一口,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但他仍对着鹤诀温和一笑,伸手轻抚她的眉心:
张正怎么了?
鹤诀药里掺了灵力,可你的身体还是没有好转。
她的眼中隐隐泛着泪光,却强忍着没让它落下。
张正的心中涌起一阵酸楚,但他依然保持着平静的神情,只是淡然道:
张正我命薄,能活到现在已是奢望,不必太过挂怀。
一旁的阿那然静静看着两人,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难受。他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出了房间,留下一片沉默。
张正的目光追随着他的身影,直到房门轻轻合上,才收回视线。
张正他喜欢你。
鹤诀歪了歪头,眼中写满了困惑:
鹤诀什么是喜欢?
张正一时语塞,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
张正没什么,你继续喂药吧。
鹤诀虽然不解,但也未再追问,只是默默将药碗端起,小心翼翼地喂他喝下。房间里的气氛依旧安静,却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说的情愫。
鹤诀端着空碗走到院子里,看见阿那然坐在不远处,低垂着头。
她放下碗,缓步走了过去,以同样的姿势坐在阿那然身旁。
看着对方略显低落的模样,鹤诀略微思索,指尖轻轻一动,用灵力凝聚出一块糕点,随后递了过去。
阿那然顺着那只手抬眼看向鹤诀,眼中闪过一丝波动。还不等他反应过来,鹤诀已将糕点塞进了他的嘴里。
愣了一瞬,阿那然回过神来,握住糕点咬了一口。酸甜的滋味在舌尖蔓延开来,他下意识看向鹤诀,发现对方正带着浅笑注视着他,眼神清澈而温和。
鹤诀我听说,一个人不开心的时候,就该给他些好东西哄他。这是我最喜欢的糕点,我把它给了你,你是不是就不难过了?
阿那然吃完最后一口,默默摇了摇头。鹤诀唇角微微扬起,笑容清浅却温暖如风。
鹤诀你为什么不高兴了?
阿那然一怔,眼神微微黯淡。
他明白张正对鹤诀的心意,也看得出那份深沉的喜欢。张正给了他新生,这份恩情如山般沉重,他自知不该有任何僭越的念头,可心底的情愫却不受控制地悄然滋长,如同春草般蔓延开来。
最终,他只能选择将这份感情深深埋藏,在无人处独自守护。
阿那然摇了摇头,低声说道:
阿那然没有不高兴。
话音未落,鹤诀已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轻轻抵住他的嘴角两侧,将它们向上提起。
阿那然的脸僵硬地扬起一个勉强的笑容,显得有些不自然。
然而,当他抬眼看见鹤诀那灿烂如阳光般的笑容时,心底仿佛被某种温暖的力量触动。
那一抹笑意,像春风拂过湖面一般荡漾开来,他终于忍不住,唇角微微上扬。
鹤诀你看,你笑啦。
你终于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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