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阳光透过窗棂洒满房间,鹤诀缓缓睁开了眼睛。
嗓子干涩得难受,她偏过头,看到张正坐在地上,背靠着床沿睡着了。那一刻,眼泪无声地滑落下来。
她小心翼翼地下了床,伸手轻抚他的眉眼。不料张正却在此刻醒来,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张正还在生气?
鹤诀试图抽回手,却被他牢牢抓住。他将她的手掌按在自己的心口,让她感受那沉稳有力的心跳。
张正鹤诀,山水、沙漠、雪山、红梅,我愿陪你一起看。如果……我能活下去的话。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却带着一丝隐忍和颤抖。鹤诀的眼眶再次湿润,再也忍不住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
鹤诀我不要那些,我只要你。
张正愣了一瞬,随后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脸上扬起一抹苦涩的笑意。心底的酸楚如潮水般涌来,他默默地任由这一刻停留,仿佛时间也为他们静止了片刻。
又一场大哭过后,张正带着鹤诀去吃饭,阿那然也在。
三人低头默默吃着,谁也没有说话,气氛却变得格外凄凉。阿那然和鹤诀的眼圈泛着红,显得压抑而沉重。
张正无奈地笑了笑,声音轻缓却带着几分故作轻松的意味:
张正你们俩啊,我都没伤心,你们伤心什么?
话音未落,一滴眼泪无声滑落,坠入碗中。
阿那然控制不住情绪,泪水一滴接一滴地掉进面里,但他依旧低着头,机械般地继续吃着。
张正一愣,心里涌起一阵酸涩,他强忍住情绪,偏过头去,深吸了一口气,语调稍微强硬了些:
张正好了,都是要当家主的人了,怎么还哭?
阿那然听了,眼泪反而落得更快,肩膀微微颤抖。鹤诀始终低着头,没有说话,只是手中的筷子停在半空,久久未动。
张正突然咳嗽起来,每一次咳嗽都像是牵动了肺腑,疼痛从内而外蔓延。忽然间,他又呕出一口鲜血,将原本洁白的衣衫染成刺目的血红。
鹤诀和阿那然见状,顿时乱了阵脚,紧张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被阴云笼罩,雷声隐隐滚动,仿佛天地也为之哀鸣。
张正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神色平静得近乎悲凉。他看向鹤诀,抬起两指轻轻点在她的眉心。
指尖未及寒凉,却让鹤诀一阵晕眩,下一瞬,她化作一道微光,被吸入黑剑之中。
阿那然惊呼:
阿那然少爷!
张正只希望她醒来后不会恨我。
张正苦笑,目光转向阿那然,眼神里透着复杂的情绪。阿那然泪水滑落,拼命摇头。
阿那然不要……
他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只是死死攥住拳头,不愿接受眼前的事实。
正没有再多言,而是将一枚温润的玉佩塞进阿那然手中,呼吸愈发微弱。
雨点开始落下,淅淅沥沥打在两人身上,冰冷的水珠浸湿了他们的衣襟。
生命的气息正迅速离张正远去,他感到自己的时间所剩无几。
张正以后,你便是黑剑张正,接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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