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小茵十六年总算如愿成了急诊室护士。当她拿到医院的录取通知书时，妈妈仅仅瞥了一眼，说："这有啥好高兴的？你二姑娘家的女儿早就是主治医生了，还出国进修过。"
其实妈妈没说的话是：你也配高兴吗？你能有今天，不是全靠那张脸，是谁给你垫钱整的容？
上高中那年，一场车祸毁了付小茵半边脸，妈妈从亲戚那里借钱给她做了修复手术。从此，妈妈逢人便讲女儿多不孝，连脸都是她给的。
护士站，付小茵正低头整理病例，忽然听见一阵议论。
"那不是新来的付护士吗？"
"就是那个面部有点僵硬的？"
"听说以前毁容了，整的容。"
"看着是有点怪，笑起来就一边嘴角动..."
付小茵手一抖，笔掉在了地上。她装作没听见，弯腰去捡，看到自己手背上那条长长的疤痕。那是车祸时留下的，一直到现在，这些伤痕都提醒着她——她是个残次品。
回到家，男友高旭正在打游戏。他们同居已经三年了，说好今年就领证，但高旭总有各种借口。
"旭哥，我今天……"
"等会儿说。"高旭举起手，示意她不要打扰。
付小茵默默走到厨房，开始准备晚餐。她总是小心翼翼，生怕做错什么，惹高旭不高兴。
晚饭时，她鼓起勇气说起同事对她外貌的议论。
高旭嚼着饭，漫不经心地说："有什么好在意的？确实是有点僵，你自己照镜子不知道啊？别人说你，证明他们还把你当人看。"
付小茵的筷子顿在空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高旭继续说："我要不是心胸宽广，你以为你这样还能找到男朋友？我爸妈都嫌弃你，说你脸不正常，看着晦气，还说……"
付小茵突然站起来，饭碗砸在地上。
"怎么了啊？"高旭皱眉，"又发神经？"
她哽咽着说："我不是，不是这样的。"
"我还不了解你？车祸后，连你妈都嫌你是祸害，整容的钱让你背了多少年债？要不是我妈妈心软，你能进医院？"高旭冷笑，"别忘了，是我把你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
第二天，一场严重车祸让急诊室忙成一团。付小茵连续工作十二小时，直到最后一名伤员被安顿好，她终于走出医院。
夜色浓重，她感到一阵眩晕，眼前发黑，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倒。
一只手稳稳地扶住了她。
"小付啊，你这是怎么了？"是徐主任，急诊科的主任医师。
付小茵勉强笑笑："没什么，可能有点累了。"
"来，坐下。"徐主任扶她坐在医院门口的长椅上，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先吃点糖，补充能量。"
付小茵接过巧克力，眼泪突然夺眶而出。
"今天干得很好，那个肝破裂的病人能抢救回来，你功不可没。"徐主任和蔼地说。
付小茵抹着眼泪："我...我什么都没做，只是按流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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