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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权谋：眼罩下的忠诚

　　霍雨浩的话如同冰水泼在脸上，让橘子癫狂的头脑瞬间冷却。她看着霍雨浩转身，以不容置疑的姿态，将魂力温和地笼罩住六个孩子，准备将他们带离。

　　孩子们呜咽着，回头望向她。

　　就在这时，橘子仿佛瞬间切换了状态，从方才的歇斯底里，恢复成了那位执掌帝国的铁血太后。她对着霍雨浩的背影，用一种平静而带着不容置疑权威的声调开口：

　　“霍雨浩。”

　　“孩子，你可以带走。但我希望你记住，他们是日月帝国的皇子与公主。”

　　“尤其是云瀚，他是我的继承人，未来帝国的皇帝。请你务必将他教导成一位合格的君主，一位……能继续完成大陆一统大业的雄主。”

　　她的语气没有丝毫恳求，更像是在交付一项重要的政治任务，冷静得仿佛刚才那个一心求死的女人从未存在过。

　　霍雨浩脚步一顿，没有回头，只是袖袍一挥，更强劲的魂力裹挟着孩子们，化作流光消失在天际。

　　雪原上，再次只剩下橘子一人。

　　寒风凛冽，她却站得笔直，目光深邃地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最终定格在最后离去的三个幼子身上——老四浩月，老五橘子，以及小女儿念念。他们都戴着那个标志性的、遮住左眼的精致黑色小眼罩。

　　橘子看着那三个眼罩，清冷的眼眸中掠过一丝极淡的、近乎残酷的了然。

　　她当然知道原因。

　　这并非什么血脉的诅咒，而是她精心策划的政治符号。

　　当年，她以处子之身怀上霍雨浩的孩子，却要让孩子名正言顺地继承徐天然的皇位。如何让那些心存疑虑、尤其是知晓徐天然身体隐疾的核心大臣们深信不疑？

　　先天失明，从前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也依旧利用。

　　当孩子们出生，尤其是当三位年幼的皇子公主，如同约好一般，左眼都蒙上了一层无法视物的阴翳时，整个日月帝国高层为之震动！

　　这不再是怀疑，而是“神启”！是徐氏皇族血脉毋庸置疑的证明！是先帝在天之灵的庇佑！

　　“先帝英灵不灭，血脉特征天赐，此乃我日月帝国大兴之兆！”

　　——帝国元老院如此定调。

　　这小小的眼罩，为她换来了旧部的绝对忠诚、军队的死心塌地，以及所有潜在反对者的哑口无言。这是她用来自污孩子身体的方式，为他们在残酷的皇权斗争中，换来的最坚固的保护色和最有力的正统宣言。

　　只是，这份沉重而冰冷的真相，她无法，也绝不会对霍雨浩言明。

　　让他误会是命运的诅咒也好，让他愤怒于她的疯狂也罢。比起让孩子们失去皇位的庇护，暴露在权力倾轧的危险中，她宁愿承受他所有的憎恨与不解。

　　她收回目光，眼底所有的情绪尽数收敛，只剩下属于摄政太后的冰冷与坚硬。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宫装，转身，一步一步，沉稳地走向日月帝国的军营。

　　霍雨浩带走了她的骨肉，但带不走她布下的局。大陆的棋局，还在继续。而她，远未到认输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