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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宿源：邪眸的真相

　　橘子看着霍雨浩那世界观崩塌、陷入巨大混乱与自我怀疑的样子，积压了千年的郁气仿佛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内心感到一种近乎残忍的舒爽。终于，不再是只有她一个人背负这沉重的、令人窒息的枷锁了。

　　山谷中陷入长久的沉默，只有风声呜咽。

　　良久，橘子才再次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引导般的诱惑：

　　“你难道就不好奇吗？霍雨浩。”

　　“我说了，我们有六世的缘分。我刚才告诉了你第二到第六世……却独独，没有说那第一世。”

　　“你，真的不想知道吗？”

　　她的神态带着一种掌握最终谜底的从容，仿佛在说：只要你问，我立刻就能给你答案，那将是一切问题的根源。

　　霍雨浩从巨大的认知冲击中艰难地抬起头。他的眼神复杂无比，充满了挣扎、抗拒，却又无法抑制那源自灵魂深处的好奇与求知欲。

　　他知道，一旦问出口，可能将听到比之前更加颠覆、更加难以承受的真相。但此刻，他已经站在了悬崖边上，退路似乎早已被截断。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声音沙哑地开口：“……第一世，是什么？”

　　橘子笑了，那笑容带着一种穿越万古的沧桑。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抛出了一个更宏大的问题：

　　“这个世界建立的最初，是什么？是不是龙神建立的这个世界？”

　　她不等他回答，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传说，龙神创造了万物，但其本身蕴含的毁灭力量太过强大，足以导致世界崩坏。于是，在某个关键时刻，祂的一位挚友，或许是另一位古老的存在——我们姑且称之为 ‘邪帝’ ——为了阻止灾难，耗尽了自身全部的力量，甚至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才将那股毁灭性的力量封印。而邪帝，也因此……陨落了。”

　　她目光灼灼地看向霍雨浩，“你猜，在这个最古老的故事里，我，扮演了什么角色？”

　　霍雨浩眉头紧锁，完全跟不上这跳跃的思路。

　　橘子等不到他的回应，也不在意，继续沿着自己的逻辑推进，语气越来越快，越来越尖锐：

　　“你难道从未深思过你们戴家那诡异的传统婚姻？为什么白虎武魂必须与幽冥灵猫结合，才能稳定地传承后代？而你的父亲戴浩，与你的母亲霍云儿，并不符合这个传统。所以，才诞生了你这个‘变异’的灵眸！”

　　“你不好奇，‘邪帝’的力量，与你们戴家的‘邪眸白虎’，究竟有什么联系吗？”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连你的出生，都是一场被精心算计好的结果？或者说，是被那股需要寻找载体的、古老的‘邪帝’力量所推动的？”

　　“你所提倡的，人与魂兽平等的信念，究竟源于谁？是你自己凭空产生的，还是冥冥中受到了那股代表着魂兽古老至尊——‘邪帝’残留意志的影响？”

　　“龙神创造了所有生命，却因为自身的毁灭能量，在临死前设下了限制——魂兽永不能成神！”

　　“而现在，时代的焦点聚集在你身上，需要你来带领魂兽打破这个枷锁，成神！我猜，这才是你被赋予的、最深层的使命——推动种族和平，完成远古未尽的契约与救赎！”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石破天惊的断言：

　　“我认为，你就是那股被封印的、‘邪帝’力量的转世！否则，如何解释你们家族能从普通白虎，异变成拥有精神属性的‘邪眸’白虎？”

　　“正因为你这股本源力量太过强大、特殊且‘邪恶’，极难控制，所以在远古时期，你们的先祖才通过无数次实验，最终找到了唯一能稳定传承的方法——与至阴至柔的幽冥灵猫结合，以中和、平衡这股力量！”

　　“而你的母亲，霍云儿，她的武魂能量并不算顶级，所以她与你父亲结合后，你最初觉醒的灵眸力量才会显得‘很弱’。但这恰恰是算计的一部分——一个温和的起点，便于你成长，也便于……那股真正的、属于‘邪帝’的本源力量，在合适的时机，悄然苏醒，并完全转移到你的身上！”

　　“这样一来，你就不再需要依赖幽冥灵猫来传承你的武魂，你的后代将拥有无限可能。而唐三，正好可以顺水推舟，将他那经过‘精心设计’的女儿嫁给你，得到一个潜力无限、背景‘干净’（脱离了戴家传统束缚）、且完全在他掌控之下的完美女婿！”

　　她死死盯着霍雨浩那双已然变成震惊的灿金色灵眸，一字一句地总结：

　　“如果我是唐三，我也会这么做。这简直是一举多得，完美至极的棋局！”

　　霍雨浩猛地后退一步，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眼睛，那蕴含着伊莱克斯传承、天梦冰蚕献祭、以及诸多奇遇的灵眸，其最深处的根源，难道真的隐藏着如此古老而可怕的秘密？

　　戴家的传统，母亲的普通，自己信念的由来，肩负的使命，与唐三的“缘分”……所有看似不相关的线索，被橘子用“邪帝转世”这根线串联起来后，竟然形成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却又逻辑严密的可怕闭环！

　　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可怕：

　　“你……你这些……荒谬的猜测……有何依据？！”

　　橘子看着他彻底失态的样子，脸上露出了一个混合着怜悯和快意的复杂笑容：

　　“依据？我的依据，就是我那被轮回碾碎了六次的灵魂，对这个世界规则漏洞的感知！”

　　“霍雨浩，睁开眼睛看看吧！看看你的眼睛，感受你的力量，回顾你被一步步推着走的命运！你，真的只是你以为的‘霍雨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