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捧着冰盆撞开房门时,阿缇正跪在浴桶边。
她将浸透凉水的帕子敷在魏劭额上。
少年将军褪去外袍,单薄的中衣被汗水洇成半透明。
他死死攥着阿缇的手腕,喉间溢出破碎的呓语。
半夏“女君,冰来了!”
半夏话音未落,阿缇已抓起冰块裹进帕子,贴在魏劭滚烫的后颈。
冰块融化开,在浴桶里荡开细小涟漪。
魏劭突然翻身将她压在桶沿,带起的水花泼湿了阿缇裙裾。
见状,半夏忙红着脸退下。
阿缇“别……”
阿缇别开脸,却被他用食指勾起下巴。
魏劭泛红的眼底倒映着她颤抖的睫毛,喉结滚动着挤出沙哑字句。
魏劭“为什么?”
他突然松手栽进水里,溅起的水花扑在阿缇颈侧。
不知道过了多久,魏劭的高热终于退了下去。
阿缇忙让小檀进来为魏劭更衣。
几人艰难地将他抬到床榻上去。
夜已深,阿缇只得在床榻边打盹。
不知道过了多久,魏劭睁开眼睛。
阿缇“你醒了?”
阿缇起身要扶,却被他避开。
魏劭踉跄着抓过外袍披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魏劭“昨夜之事,多谢你。”
声音冷得像从未沾染过情欲。
阿缇望着他刻意拉开的距离,有些不知所措。
她弯腰捡起地上散落的冰块,冰渣刺破指尖也浑然不觉。
阿缇“昨夜之事,是……”
话未说完,魏劭突然剧烈咳嗽。
魏劭“昨夜之事,谁都不许说。”
他转身时带起一阵风,衣角扫过阿缇手背。
人已消失在眼前。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
半夏“女君,太夫人请您立刻去正厅!”
阿缇微微一怔,才想到了什么。
她抬眼便看见跪在青砖上的郑楚玉。
昔日明艳动人,此刻鬓发散乱,正对座上的徐太夫人哭诉求饶。
徐太夫人“你真是吃了豹子胆,敢算计仲麟。”
徐太夫人忽然将茶盏重重搁在案上。
阿缇浑身一僵,却见郑楚玉突然扑过来抓住她裙摆。
郑楚玉“表嫂救我,我怎会害表哥......”
徐太夫人“够了!”
徐太夫人猛地起身。
徐太夫人“我让人搜了你的院子,那包未用完的药还藏在匣子里。”
郑楚玉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郑楚玉“祖母,都是姨母怂恿我......”
郑楚玉突然尖叫。
郑楚玉“她不喜表嫂,说只要生米煮成熟饭,那么表哥就一定会纳了我的。”
朱夫人一心为她打算,此刻她为了留下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朱夫人脸色铁青地冲进来。
朱夫人“婆母!”
朱夫人扑到徐太夫人膝前。
朱夫人“是楚玉年轻不懂事,她不过是爱慕仲麟......”
徐太夫人望着她们二人,满脸讽刺。
徐太夫人“朱氏,你一心护着这个侄女,却不知道她早就把你卖了。”
徐太夫人“她这样的祸害留下早晚会招来祸患的,来人,将郑女赶出去。”
话音落下,郑楚玉愣在原地,浑身哆嗦起来。
朱夫人到底怜惜这个侄女。
她瞪了眼阿缇,忽然大哭起来。
朱夫人“婆母,我只有仲麟这个儿子了,可是他总不在身边。”
朱夫人“我就是想要楚玉陪着我,这有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