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在比比东身前站定，双神之力交织的威压让重伤的她难以动弹。他没有立刻动手，目光却越过比比东，看向不远处——胡列娜被两名天斗士兵拦住，正红着眼眶挣扎，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幕。
唐三收回目光，转头望向千仞雪，声音平静却带着分量：“如何处置，你定。”
千仞雪握着天使圣剑的手微微颤抖。曾经，她恨比比东的冷漠，恨她的算计，恨她从未给过自己一丝母亲的温暖。可经历过那场人间考核，看过太多身不由己的挣扎，那份恨意早已被复杂的情绪取代。
她走到比比东面前，看着那张因神格破碎而迅速衰老的脸，看着她眼中残存的惊愕与戒备，忽然轻声唤道：“妈妈。”
这两个字轻飘飘的，却像一道惊雷，炸得比比东浑身一震。她怔怔地看着千仞雪，嘴唇翕动，半晌说不出话来——这辈子，她从未想过，会从这个女儿口中听到这两个字。
千仞雪的眼眶泛红，却没有哭：“我知道你经历过很多不好的事，也知道你心里的苦。但那些都过去了，别再做伤害别人的事了，好吗？”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跟我走吧，我们……像普通母女一样，好好生活。”
比比东看着女儿眼中的认真，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柔和。积压了一辈子的坚冰，仿佛在这一刻悄然融化。她忽然笑了，笑得有些释然，也有些疲惫：“好。”
一个字，轻得像羽毛，却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唐三看着这一幕，缓缓收起了双神之力。他对着胡列娜挥了挥手，示意士兵放行。胡列娜踉跄着跑到比比东身边，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看向千仞雪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复杂的感激。
战争的收尾比想象中平静。武魂帝国残余的势力在比比东的命令下放下武器，天斗与星罗联军接管了嘉陵关，曾经的阴霾渐渐散去。
数日后，天斗帝国的都城张灯结彩，处处洋溢着胜利的喜悦。皇宫的庆功宴上，没有了昔日的剑拔弩张，只有觥筹交错的笑语。
唐三和小舞并肩而立，看着不远处正低声交谈的千仞雪与比比东——尽管比比东依旧沉默寡言，千仞雪却耐心地说着什么，偶尔还会为她添上一杯酒。胡列娜坐在一旁，眼神也柔和了许多。
戴沐白撞了撞唐三的胳膊：“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唐三笑了笑：“或许，这才是最好的结局。”
云伊端着酒杯，站在殿外的回廊上，望着漫天星辰。陆商走到她身边：“都结束了。”
“是啊。”云伊抿了口酒，眼中映着星光，“那些苦难，那些挣扎，终究都找到了各自的归宿。”
晚风拂过，带来远处的欢声笑语。千仞雪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转头望向回廊的方向，与云伊的目光相遇，露出了一个释然的笑容。
经历过黑暗，才更懂得光明的珍贵。
这场跨越了仇恨与苦难的战争，最终以一种温柔的方式落幕，而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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