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楚玉心里早打好了小算盘，袁慎在身边时总爱管东管西，这个不许吃，那个不准碰，连逛个夜市都要紧紧牵着她的手，生怕她走丢似的。
等他回了胶东，自己才能痛痛快快地玩个尽兴。
袁慎哪会看不出她那点心思？却也不点破，只在第三日清晨收拾行装时，故意慢条斯理地系着包袱带，余光瞥见那小丫头强忍雀跃的模样，唇角不自觉扬起。
“我走了。”
他站在马车前，故意叹了口气。
郑楚玉眼睛亮晶晶的，嘴角都快压不住了：“路上小心呀！”
袁慎忽然转身凑近：“我离开就这么高兴？嗯？”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
“我没有啊！”
郑楚玉慌忙后退半步，眼珠乱转:“你看错了，我可伤心了。”
说着还装模作样地揉了揉根本不红的眼睛。
“这样啊...”袁慎作势要放下车帘，“那我留下吧，万一你伤心过度伤了身子...”
“别！”郑楚玉一把按住车辕，脱口而出后才惊觉上当。
抬头正对上袁慎含笑的眸子，那目光里的宠溺浓得化不开，烫得她耳根发热。
“露馅了？”袁慎用扇骨轻敲她额头，“小没良心的。”
郑楚玉捂着额头瞪他，却见袁慎忽然正色：
“记住，酉时前必须回府，不许去城西酒肆，更不许...”
“知道啦知道啦！”她推着他上车，“再啰嗦天都黑了！”
马车缓缓驶离，袁慎掀开车帘，看着那个逐渐变小的身影又蹦又跳地挥手，活像只终于出笼的雀儿。他摇头轻笑，从袖中取出封信递给侍卫：
“送去给袁旺，就说……”
风拂过车帘，将后半句话吹散在官道上。
郑楚玉已经欢快地奔向街市，发间珠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极了自由的风。
逛到城南时，忽然被一阵馥郁的脂粉香气吸引了注意。
她好奇地停下脚步，抬头一看，朱漆大门上悬着"南风馆"三字匾额，门前站着个身着锦袍的男鸨妈，正摇着团扇招揽客人。
那男鸨妈约莫三十出头，生得唇红齿白，见郑楚玉呆立在门口，眼睛一亮就迎上来：
“这位小娘子……”
“我不是！我没有！”
郑楚玉瞬间涨红了脸，提着裙摆扭头就跑。直到转过两条街巷，还能听见身后传来男鸨妈带着笑意的呼唤：
“明日有新来的清倌人，娘子记得来呀。”
她扶着墙角直喘气，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来，在魏府时只听丫鬟们偷偷议论过这种地方，没想到竟是这般模样。
知道容郡风气开明，但没想到开明到这个地步。
缓过神来后，她咬着唇偷偷回头望了望，眼底闪着跃跃欲试的光。
她小声嘀咕着，指尖无意识地绕着发梢。
“等有空了定要来试试。”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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