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一百次,她像个无头苍蝇,试图用最直接的方式阻止悲剧——提前揭穿带土的阴谋,在宇智波斑可能设下陷阱的地方布下重兵,甚至试图在带土通灵九尾前就将其击杀。
结果无一例外,全都失败了。带土总能以她无法预料的方式出现,或者事件会因各种“意外”导向同一个结局。
第三百次,她放弃了直接对抗,转而试图“欺骗”命运。她制作了假的九尾人柱力,想用李代桃僵之计。
然而,计划实施的前夜,那个作为替身的孩子离奇病重,而水门为了保护突然失控暴走的真正人柱力玖辛奈,消耗了大量查克拉,最终在决战中力竭而亡。
第五百次,她彻底崩溃了。她跪在水门面前,哭着求他不要管村子,和她一起离开。
水门用那种她永远也无法忘记的、悲伤却坚定的眼神看着她,温柔地擦干她的眼泪。
波风水门“时雨,我是木叶的火影。保护村子,是我的责任和选择。”
那一次,她亲眼看着他走向死亡,第一次没有做任何徒劳的尝试。然后,她在第二天清晨再次醒来。
第七百次,她开始研究时空忍术,试图从根本上跳出这个循环。她几乎耗尽了查克拉,撕开了一道时空裂隙,却在即将踏入的瞬间,被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量强行拉回,反噬的重创让她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白天”。
第九百九十九次,也就是上一次。她制定了迄今为止最完美、最周密的计划。她提前疏散了所有可能被波及的平民,修改了村子的防御结界节点,甚至在水门可能战斗的区域内,提前布下了数十枚刻有飞雷神术式的特制苦无——那是她耗费了无数次轮回,偷偷模仿他的查克拉模式,几乎以生命为代价才完成的仿制品。
她计算好了每一步,每一个细节。
她以为终于看到了曙光。
然而,就在水门与带土在异空间对峙,她在外界准备接应,眼看就要将带土封印的刹那,一枚原本应该射向带土的流矢,不知为何穿透了空间裂隙,径直射向了不远处一个原本绝对不该出现在那里的、吓呆了的孩子。
水门几乎是本能地,放弃了唾手可得的胜利,用飞雷神瞬间移动到孩子身前,用后背硬生生接下了那一箭。
计划全盘崩溃。带土趁机逃脱,通灵九尾,一切重回原点。
而她,只能看着水门捂着伤口,鲜血从指缝间不断涌出,却还在对她微笑。
波风水门“时雨,你做得很好……保护了……那个孩子……”
那一刻,神无月时雨心中某种东西,彻底碎裂了。不是愤怒,不是悲伤,而是一种彻头彻尾的、冰冷的明悟。
她合上手札,将其重新放回暗格。墙壁恢复原状,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拯救波风水门,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这个循环,是一个无解的囚笼。任何试图改变“波风水门为保护木叶而牺牲”这一结果的努力,都会被世界规则无情地修正。
那么,第一千次。
她走出档案室,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她抬起头,眯着眼看向天空。
既然拯救是徒劳,那么,这一次,她要不要试试……另一种可能?
比如,在他施展尸鬼封尽之前,先一步杀了他?由她亲手来终结这无尽的轮回,给他一个痛快,也给自己一个解脱?
这个黑暗的念头如同毒蛇,悄然缠上了她的心脏。
她下意识地抚向腰后的忍具包,那里,冰冷的苦无触手可及。
就在这时——
“啾!”
一声尖锐的鸟鸣划破长空,紧接着,是远方传来的、隐约的骚动和爆炸声。
时雨的身体瞬间绷紧,所有的杂念在顷刻间被清空。
来了。
九尾之夜,开始了。
第一千次轮回的终幕,如期拉开。
她的眼神重归死寂,只剩下一种近乎残忍的冷静。她像一枚被无形之手掷出的棋子,精准而迅速地朝着预定的战场方向奔去。
命运的铁幕,再次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