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无月时雨将自己变成了一座孤岛。
她精准地执行着日常的轨迹,如同行星环绕恒星,维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她依旧会出现在火影办公楼,处理文件,递交卷轴,但每一次与水门的接触,都短暂得像蜻蜓点水,她的眼神不再与他交汇,她的语气客气而疏离,仿佛他们只是最普通的上下级。
她将自己沉浸在一种自我放逐的麻木里,试图用绝对的理智和冷漠,将自己与那个注定到来的悲剧彻底隔绝。
系统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回响,一遍遍加固着那冰冷的认知:这是正确的,这是必要的,任何情感的波动都是危险的,是对他所守护之物的背叛。
波风水门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他并非没有尝试过接近。他借着讨论任务细节的机会,试图与她多交谈几句;他在走廊“偶遇”时,送上关切的问候;他甚至委婉地提起那天晚上那枚特制苦无,旁敲侧击地想了解背后的故事。
但每一次,时雨都像一堵光滑而坚硬的冰墙,将所有试探和关心不动声色地反弹回来。
她用最简洁的语言回答问题,用最无可挑剔的理由结束对话,用最平静无波的眼神,封存所有可能泄露情绪的缝隙。
她的平静,比之前的悲伤和抗拒,更让水门感到不安。那不像是一种真正的释然,更像是一种……心死之后的万籁俱寂。
这天下午,时雨抱着一摞需要销毁的过期文件,走向村子边缘的处理点。这是一条相对僻静的小路,远离喧嚣的主干道,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以及她自己单调的脚步声。
她享受着这种独处的时刻,仿佛只有在这种绝对的安静中,她才能勉强维持住那脆弱的、冰冷的外壳。
然而,这份寂静很快被打破了。
一道金色的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小路的前方,倚在一棵古老的银杏树下,仿佛已等候多时。夕阳的金辉穿过枝叶的缝隙,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却无法融化他眉宇间那抹化不开的凝重。
是水门。
时雨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继续向前走去,打算像之前无数次那样,点头致意,然后擦肩而过。
波风水门“时雨。”
在她即将与他错身而过的瞬间,他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回避的坚定。
时雨停下脚步,微微侧身,垂下眼睑。
神无月时雨“水门大人,有什么吩咐吗?”
水门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那双碧蓝的眼眸锐利得仿佛能穿透她精心构筑的所有防御,直抵她荒芜一片的内心。
波风水门“这里没有‘水门大人’,”
他缓缓说道,声音低沉而清晰。
波风水门“只有波风水门,和一个……非常担心你的朋友。”
朋友?这个词像一根细小的刺,轻轻扎了一下时雨早已麻木的心脏。她抿了抿唇,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神无月时雨“谢谢关心,我很好。”
波风水门“你不好。”
水门向前一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她,不容她闪躲。
波风水门“时雨,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从几天前开始,你就变得……不一样了。”
他斟酌着用词,眼神里充满了探究与真诚的担忧。
波风水门“你的眼睛里,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疲惫……不,不仅仅是疲惫,更像是……”
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最准确的描述。
波风水门“……看了千百次未来,却找不到一条出路的……绝望和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