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门拉开时带起一阵湿热的雾气，朴宰彦赤着脚踩在木地板上，发梢的水珠顺着下颌线滑进颈间的蝴蝶刺青里，晕开一小片水光。南迟正侧躺在床上敷面膜，米白色的蚕丝膜布衬得她肤色愈发透亮，听见动静便掀起眼尾，刚要开口就见水珠滴落在床单上，立刻皱眉起身。
“朴宰彦，”她抓过床头的毛巾大步走过去，踮脚将毛巾重重裹在他头上，力道带着点没好气的纵容，“说了别弄湿我的床，上次的印记到现在都没消。”毛巾边角擦过他高挺的鼻梁，他却顺势偏头，鼻尖若有似无蹭过她的手腕，像只寻求关注的猫。
“头发太长了，自己吹不动。”他没接毛巾，就那样顶着蓬松的“白色帽子”望着她，睫毛上还挂着细碎的水珠，眼神湿漉漉的，像含着一汪温水。这种明明长着凌厉轮廓，却偏要露出柔软神态的模样，总能精准戳中南迟的软肋——就像他总说“只是朋友”，却会在深夜陪她修复碎裂的雕塑作品。
南迟叹了口气，指尖捏了捏眉心，挥挥手示意他坐到窗边的梳妆凳上。朴宰彦立刻乖乖照做，甚至特意调转方向面对着她，坐姿端正得像等待老师检查作业的学生，只是那双眼睛始终黏在她脸上，连她撕下面膜的动作都不肯错过。
吹风机的热风响起时，南迟的手指穿过他半干的发丝，触感柔软得像上好的羊毛。“不要乱动，”她轻轻扯了扯打结的发团，“不然扯疼了别喊。”话音刚落，腰上就多了一圈温热的触感——朴宰彦的手臂从身后环过来，掌心贴着她睡衣下的肌肤，带着刚洗过澡的暖意。
“就抱一下嘛。”他仰头看她，下巴抵在她的腰腹间，声音被吹风机的声响盖得有些模糊，却字字清晰地钻进她耳朵里。南迟的指尖顿了顿，吹风机的风口不自觉偏向一边，热风扫过他的耳廓，看见他脖颈泛起一层薄红。她太清楚他的伎俩，就像他总说“不谈恋爱也能亲近”，却会在她和学弟说笑时，故意把咖啡泼在对方的白衬衫上。
十多分钟后，吹风机“咔嗒”一声关掉。朴宰彦没等她放下机器，就伸手将它扔到梳妆台上，随即转身扣住她的手腕，带着她一起向后倒去。床垫下陷的柔软触感传来时，南迟的惊呼被他闷在唇间，他身上淡淡的雪松沐浴露味，混着她常用的柑橘香薰，在狭小的空间里酿成黏稠的暧昧。
“小迟。”他埋在她颈窝轻唤，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带着情欲初醒的沙哑。温热的吻从她的耳垂开始，顺着脖颈的弧度滑向锁骨，像蝴蝶振翅般轻柔，却又在每一处都留下灼人的温度。他的手指停在她睡裙的绑带上，丝绸质地的带子在他指间轻轻摩挲，慢条斯理地解开第一个结——就像他处理感情时的模样，总在不经意间勾起人的期待，却从不说透结局。
南迟突然掐了一下他的腰侧，力道不重，却足够让他停下动作。朴宰彦抬头时，睫毛上还沾着她颈间的水汽，眼神迷离得像蒙着一层雾，语气却委屈得要命：“怎么了？”他的鼻尖蹭了蹭她的下巴，像在撒娇，“我又没做什么过分的事，要是不喜欢……”
“继续。”南迟没等他说完就偏过头，耳尖却控制不住地发烫。她太清楚自己的沉沦，就像明知道他养在阳台的蝴蝶终会飞走，却还是忍不住每天帮他换新鲜的花蜜。朴宰彦低笑一声，在她唇角印下一个轻吻，动作里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珍视。
窗外的月光渐渐移过床脚，纱帘被夜风掀起又落下，将一室旖旎藏得严严实实。
再次醒来时，阳光已经透过纱帘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南迟动了动手指，才发现自己被朴宰彦整个人圈在怀里，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呼吸均匀而安稳——这是她第一次见他睡得这样沉，不像平时那样总在清晨就悄无声息地离开。
“醒了？”他察觉到她的动静，收紧手臂将她往怀里带了带，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再睡会儿，现在才十二点。”
南迟闭着眼睛放空，指尖无意识地划过他手臂上的浅疤——那是上次帮她捡雕塑碎片时被划伤的。正想着下午的专业课，腰上的手臂突然又紧了紧，朴宰彦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响起，带着点小得意：“下午的课我帮你请假了，跟教授说你陪我去看蝴蝶标本展——他知道我之前帮你做过作品支架，立刻就同意了。”
南迟猛地睁开眼，刚要反驳他自作主张，就被他翻身压在身下。朴宰彦撑着手臂看她，眼神清亮，不像平时那样总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别生气，”他低头亲了亲她的眼角，“标本展旁边有你喜欢的那家红豆年糕汤，看完我们去吃。”
阳光落在他的发梢，镀上一层温柔的金边。南迟望着他眼底清晰的自己，突然想起他昨晚帮她吹头发时，落在她发顶的那个轻吻——原来有些蝴蝶，即使习惯了自由，也会在某个清晨，主动停留在花瓣上不愿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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