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血誓

东宫椒房殿内，鎏金铜镜映出我被强套上的霞帔，金线绣的并蒂莲刺得眼眶生疼。太子的笑声从门外传来时，我攥紧藏在袖中的匕首——这是昨夜潜入的老管家冒死送来的，顺带还有密信：苏新皓被神秘人救走，生死未卜。

“美人何必苦着脸？”太子挑起我的下巴，冠冕上的东珠垂落，在我颈间投下细碎的阴影，“待本宫登基那日，你便是六宫之主。”他的手指突然用力，“可若你敢耍花样……”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闷雷般的战鼓声。

宫门外，喊杀声如潮水漫来。我趁机抽出匕首抵住太子咽喉，却见他嘴角勾起诡异的笑：“来得倒快，苏新皓真是不要命了。”透过窗棂，我看见浑身浴血的龙吟剑劈开重重宫门，苏新皓的白衣已被染成暗红，身后跟着一群举着玄色军旗的神秘军队。

“放开她！”苏新皓的声音沙哑如裂帛，剑锋直指太子。就在此时，异变突生——皇帝的仪仗自玄武门疾驰而来，龙辇前，浑身绷带的阿月手持染血虎符，冷笑掷向苏新皓：“苏公子，你以为救你的是谁？”

虎符落地的瞬间，苏新皓瞳孔骤缩。皇帝掀开辇帘，苍老的声音带着雷霆之怒：“逆子！私铸虎符，构陷忠良！”原来阿月竟是皇帝安插在太子身边的暗桩，丞相府一案，本就是皇家父子权力倾轧的牺牲品。

太子脸色骤变，猛地将我推向苏新皓：“杀了他们！”乱箭齐发的刹那，苏新皓飞身挡在我身前，肩头又添新伤。千钧一发之际，阿月挥剑斩断箭雨，直取太子：“你以为姐姐真是你能杀的？”剑光闪过，太子的惨叫与虎符碎裂声同时响起。

尘埃落定后，苏新皓在血泊中向我伸出手，染血的指尖微微颤抖：“这次，换我带你走。”皇帝望着满地狼藉，长叹一声：“丞相府满门忠烈，朕当还你们一个清白。”

烟雨朦胧的江南渡口，苏新皓将最后半块玉佩系在我腰间，伤口愈合的疤痕在阳光下泛着淡红。远处传来马蹄声，阿月的身影若隐若现：“皇帝要重审旧案，你们真不打算回去？”

我望着苏新皓眼底的温柔，握紧他的手：“这里才是家。”江面吹来湿润的风，桃花纷飞中，龙吟剑入鞘的清鸣与阿月的笑声，渐渐融入江南的烟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