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结束,祁轻予风风火火地赶到学校,一屁股坐下便开始疯狂补作业。她的笔尖在纸上飞速滑动,眉头紧皱,额头上沁出细密汗珠,书本、作业本摊了一桌子。
正写得投入,上课铃响了。老师走进教室,笑着说:“同学们,今天咱们班来了新同学。”
祁轻予好奇地抬头,竟看到祝海谦站在门口。
只见他身着整洁新衣,有些腼腆地挠挠头,小声说:“大家好,我叫祝海谦,希望能和大家好好相处。”祁轻予眼睛一亮,兴奋地冲他挥手。祝海谦瞧见,嘴角微微上扬,回了个淡淡的微笑。
老师安排祝海谦坐在祁轻予旁边,两人相视一笑,眼中满是默契。
自那之后,每天清晨,祁轻予总会怀揣着精心准备的零食,蹦蹦跳跳地来到学校。她一瞧见祝海谦,便笑意盈盈地快步走上前,像变戏法似的从书包里掏出零食,递到他手中,“给你,这是我今天带的,可好吃啦!”
祝海谦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嘴角不自觉上扬,轻声说:“谢谢。”接过零食时,指尖不经意触碰到祁轻予的手,两人都微微红了脸。
课间休息,祁轻予总会凑到祝海谦身边,分享着村里的趣事,祝海谦则乖乖的坐在旁边聆听着
放学时分,夕阳将天空染成橙红色,余晖洒在两人身上。
祝海谦吃着祁轻予给的糖果,嘴角挂着一丝甜蜜。突然,前方出现祝母的身影。祝海谦脸色瞬间变得紧张,下意识将糖果藏到身后。
祝母神色严厉,快步走来,盯着祝海谦问:“吃什么呢?”
祁轻予有些害怕,下意识往祝海谦身后躲了躲。
祝海谦犹豫一下,低声说:“妈,是祁轻予给的糖果。”
祝母眉头紧皱,看向祁轻予,语气生硬:“以后别给海谦这些东西,他要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
说完,拉着祝海谦就要走。祝海谦回头看向祁轻予,眼神满是歉意。
祁轻予眼眶微红,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
傍晚,天色渐暗,余晖从云层缝隙中透出。祁轻予正在院里逗弄小猫,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奶奶打开门,祝母一脸严肃地站在门口。
祝母连招呼也没打,径直对奶奶说:“以后别让你家孩子找我家海谦玩了,整天给些零食,影响海谦学习。”
奶奶一脸错愕,愣了几秒,赔着笑说:“孩子间闹着玩呢,都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祝母却不领情,提高音量:“闹着玩?海谦学习耽误不起,总之别让她再找海谦。”说完,转身就走。
奶奶望着祝母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祁轻予躲在门后,眼眶红了,满心委屈。小猫似乎察觉到她的难过,轻轻蹭着她的腿。
奶奶放下手中沾着泥土的青菜,快步走到祁轻予身边,轻轻将她拥入怀中。
她用那布满老茧却无比温暖的手,轻轻抚摸着祁轻予的头,温柔地说:“乖孩子,别往心里去。她呀,就是太看重学习了。咱和海谦这感情,也不是她说断就能断的。”
祁轻予紧紧依偎在奶奶怀里,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哭腔:“奶奶,我就是想和海谦一起玩,我没做错什么呀。”
奶奶微微低头,安慰道:“奶奶知道,咱轻予最懂事了,怎么会影响他呢?”祁轻予吸了吸鼻子,在奶奶怀里点了点头,感受着奶奶怀抱里的温暖与安心。
从这天起,祁轻予每天放学后都会悄悄去找祝海谦。她绕过自家小院,轻手轻脚地避开祝母可能出现的路,像只机灵的小松鼠。
到了祝家附近,她先是小心翼翼地观察四周,确定祝母不在,便轻轻吹起他们约定的口哨。不一会儿,祝海谦就从屋里溜出来。
两人相视一笑,偷偷跑到村子角落的老槐树下。
他们在树下分享着彼此的小秘密,或是讲着新听到的趣事。偶尔,祁轻予会轻轻拉住祝海谦的手,带他去看草丛里的小昆虫,祝海谦也会微微侧头,专注地听她讲那些新奇的发现。夕阳洒下余晖,映照着他们小小的身影,仿佛时间都为这份纯真的友谊停留。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缝隙,轻柔地洒在祝海谦脸上。他悠悠转醒,还未完全清醒,便听到楼下传来嘈杂声响。
他揉着惺忪睡眼下楼,只见客厅里堆满了打包好的箱子,搬家公司的人正忙碌地进进出出。
祝海谦瞬间愣住,看向一旁指挥的母亲,满脸震惊与难以置信,“妈,这是怎么回事?”
祝母停下手中动作,看向他,语气不容置疑:“海谦,妈妈觉得乡下环境不适合你学习,咱们今天就搬回城里。”
祝海谦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与抗拒,“妈,我不想走,我在这里有朋友,我……”祝母打断他,神色严肃:“朋友能帮你考上好学校吗?回城里,你才能专心学习。”祝海谦嘴唇动了动,却不知该如何反驳,心中满是失落与无奈。
另一边,祁轻予如往常一样,哼着小曲,手里拿着准备给祝海谦的零食,蹦蹦跳跳地朝祝家走去。
当她来到祝家门前,看到搬家车辆,以及正在往车上搬东西的众人时,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零食也差点掉落。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祝海谦,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难过。
祝海谦趁母亲不注意,偷偷从搬家车辆旁跑过来。他神色焦急,脚步匆匆,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
来到祁轻予面前,他微微喘着气,眼中满是不舍。犹豫片刻,他从兜里掏出一个纸条,轻轻塞到祁轻予手里,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那个…轻予,我要搬回城里了。”
祁轻予下意识地紧紧握住,抬头看向他,眼中泪光闪烁,控制住眼泪说道:“你来乡下才不到一个月,怎么就要走了?那以后我跟谁玩?”
这时,祝母的呼喊声传来:“海谦,你干什么呢?快上车!”祝海谦回头看了一眼母亲,又转过头看着祁轻予,“我给你的这个纸条,上面写着我的电话手表的电话号码,然后…我得走了……”说完,他转身快速跑回车上。
祁轻予呆呆地站在原地,手中紧握着纸条,望着车辆缓缓启动,逐渐消失在视线中,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祁轻予小心翼翼地把纸条放进上衣口袋,仿佛那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她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紧紧锁住祝家的一举一动。看着搬家工人将一件件家具、物品搬运上车,每一次的挪动都像是在她心上重重敲击。
祁轻予回到家后,感觉心里空空的,换好睡衣,早早爬上床。躺在床上,她望着天花板,脑海里不断浮现和祝海谦相处的画面,不知不觉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照在脸上。她睡眼惺忪地起身穿衣服,突然想起兜里的纸条,手猛地伸进兜里。拿出来时,只见纸条已变成一堆湿漉漉的纸屑,她的心瞬间一紧。
祁轻予呆呆地看着手中破碎的纸屑,眼眶迅速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那纸条上写着祝海谦的电话,是他们联系的希望,如今却毁了。
她懊悔不已,昨晚洗衣服前怎么没把纸条拿出来。
她小心地把纸屑放在桌上,试图拼凑,可碎纸片根本无法还原,她的泪水止不住落下,打湿了桌面,嘴里也嘀咕:“我怎么这么笨…”
此刻,她满心失落,觉得与祝海谦的联系仿佛也随着这堆纸屑一同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