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壹

南华最开始是把惠施当做宠物养的，可他发现宠物莫名的怕生和不乖。

后者是自然，惠施本就有一股傲劲――来自才子的骄傲。而前者纯粹是进展太快带来的不安。

但是没关系，他发现这只宠物很害怕自己抱着他，但越是害怕就越想往他怀里钻。于是南华问：「你很怕我？」

惠施在他怀里轻轻摇头：「……我只是不知道如何看待这段关系。」

「我们已经是恋人了吧？」

「但是我没有经历过。……仙人的经验会多一些吗？」

「……」

「看来你也没有，」惠施笑了，「那请多指教……这种情况下我该叫你什么？南华大人，男朋友、还是……夫―君―？」他故意把最后两个字拉长。

南华真人报复性地开口：「那现在，太学的逻辑学客座教授就是我的妻子了？」

他看见惠施脸腾地红了，似乎是没料到会得到这种回答，然后惠施把脸埋进了他的胸膛里。

好吧，总之他和崭新的宠物是熟悉起来了。看来以后的生活不会乏味了。南华真人这样想着，低头咬了一口惠施的肩颈处。

――――

「你不做点什么我是你的东西一类的表示吗？」

南华真人有点疑惑：「你想要？」

「……我有些不安。」惠施移开目光。

也对，他查过惠施的资料。太学的优秀毕业生，毕业后直接任职逻辑学教授。朋友庄子比他小一届，才华却在他之上――惠施不介意，但耐不住流言四起：你听说了吗，惠施教授因为忌惮庄子学长的才华，打算给他穿小鞋呢！

于是庄子也堵上办公室来质问，但不论如何解释都是无用功。

那天刚好是他们见面的日子。

诡异的吊桥效应。南华真人总结。否则按照惠施的脾性他不可能就这样简单地被骗走。

学生面前气势凌人的逻辑学教授现在却黏黏糊糊缩在他的怀里，活像一只小猫。他说：「什么都可以……哪怕是项圈也可以……我不想去太学……」

「……为什么不想去？因为那些谣言吗？」

惠施点点头：「……全部都是。天道学部特意发来信息说传的太严重了已经对庄子造成了影响……」

这是惠施第一次在南华真人面前说出「庄子」这个名字。

「就算这样你还当他是朋友吗？」

「……因为仅仅是谣言而已，他会明白的。」

好吧。南华真人揉两把脑袋，不得不说惠施的脑袋手感很好：「你想要铃铛吗？铃铛和蝴蝶。」

他感觉到惠施点了点头又闷闷开口：「庄子也喜欢蝴蝶。」

「所以你不要蝴蝶。」

「我怕想起伤心事。」

「好吧，」南华真人说，「我明天去准备，今天不早了，睡觉吧。」

「……不做吗？」

「你想要？」

「…………」

――――

「庄子学长！惠施教授已经好几天没有来太学了……是心虚吗？」

「惠施不像是会因为心虚就逃避的人。」庄子回答，「我会去找他的，请安心。」

「不是哦，我们只是想说……如果惠施教授离开了，那么他的位置会不会由庄子学长继承呢？那样不是一件好事吗？」

「……？」庄子终于抬头看向面前的几个女孩，「你们不是惠施的学生？」

「是哦，不过我们更喜欢庄子学长嘛。」女生之一骄傲起来，「我可是庄子学长的后援会会员之一哦？」

「太学不是干这种事的地方。」庄子收拾完了笔记，「还有事吗，我要走了。」

惠施已经消失一周了，谣言因为主角之一不在场便扣上了「畏罪潜逃」的帽子，在一周间愈演愈烈。只一人的话是谣言，那么所有人都在说就是真实。

然后庄子在太学门口碰到了惠施。那人看着和以前差不多，他向庄子点点头，径自想进太学的大门。庄子拦下他：「你来干什么？现在太学的气氛对你很不利。」

「……我来商量离职。」

「……他们不会让你走的，因为你的才华。」

「那要怎么办呢，庄子？」惠施笑起来，「只有我亲自下场才能终结这场谣言。」

惠施离开的时候，庄子从他的衣领里隐隐约约看见了皮革质感的饰品。

第二天，传来了惠施教授主动要求停职一月的消息，于是谣言终于停息。因为惠施「根本不在意这个教授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