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对我最好

锦标赛选拔赛前的最后一次队内测试，迟盏站在出发台上，深呼吸三次。

泳池里的水泛着冷冽的蓝光，像一面镜子映出她紧绷的脸。

“准备！”教练举起发令枪。

枪响的瞬间，迟盏跃入水中。

前50米她保持领先，转身时却慢了半拍。

最后25米，她的节奏明显乱了，触壁时比预期慢了整整一秒。

·教练：“迟盏！”

教练的怒吼在泳馆回荡。

·教练：“你那是什么破转身！”

·教练：“你现在就这水平？”

迟盏猛地拍打水面，水花四溅。

迟盏“我知道慢了，你别老这样吼我！”

她爬出泳池，一把扯下泳帽和泳镜摔在地上。

周围的队友噤若寒蝉，没人敢在这个时候触她霉头。

奥运夺冠后，迟盏的训练状态一直起伏不定，但像今天这样当众发飙还是第一次。

·教练：“捡起来。”

教练冷冷地说。

迟盏梗着脖子，眼眶发红，一动不动。

·教练：“我说，捡起来。”

教练一字一顿。

·教练：“不然就滚出训练馆。”

空气凝固了。

迟盏的胸口剧烈起伏，最终弯腰捡起泳具，头也不回地冲进更衣室。

半小时后，汪顺在训练基地后门的长椅上找到了她。

迟盏抱着膝盖，湿漉漉的头发披在肩上，眼睛肿得像桃子。

汪顺“给。”

汪顺递给她一杯热可可。

汪顺“加了双倍棉花糖。”

迟盏接过杯子，小声说了句“谢谢”。

热可可的甜香在冷夜里氤氲开来，她小口啜饮，感觉冰冷的指尖渐渐回温。

汪顺“里约奥运会前三个月。”

汪顺突然开口。

汪顺“我状态差到被考虑换人。”

迟盏抬头看他，汪顺很少提起自己低谷期的经历。

汪顺“每天训练完，我都躲在淋浴间哭。”

他望着远处的灯光，声音平静。

汪顺“觉得自己是个废物，对不起所有人的期待。”

迟盏鼻子一酸，想起自己刚才的行为，羞愧地低下头。

汪顺"后来我教练，就是现在带你的陈指导，他跟我说了一句话。”

汪顺转向她。

汪顺“冠军不是游得最快的人，是最能面对失败的人。”

迟盏的眼泪啪嗒掉进热可可里。

汪顺“小盏，”

汪顺轻轻拍了拍她的头。

汪顺“你已经是最好的了，别对自己太苛刻。”

迟盏突然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

汪顺僵了一下，随即温柔地环住她，像安抚小动物一样轻拍她的背。

迟盏“师兄...我害怕...”

她抽噎着说。

迟盏“大家都说我是天才少女，奥运冠军...”

迟盏“我怕我再也游不出那么好的成绩了...”

汪顺“那就重新开始。”

汪顺的声音坚定而温和。

汪顺“忘记你是冠军，从零开始。”

迟盏抬起泪眼朦胧的脸。

迟盏“真的可以吗？”

汪顺微笑着点头，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汪顺“明天我陪你加练，就我们两个，不记时，只找水感。”

迟盏用力点头，再次抱住他。

迟盏“师兄对我最好了！”

她没注意到，不远处的树丛后，一个记者正悄悄按下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