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刘氏集团顶楼会议室,水晶吊灯在文件上投下冷硬的光斑。刘耀文指尖敲打着秘书刚送来的季度财报,忽然听见助理在门口踌躇:“总裁,夫人让您今晚回家吃饭。”
钢笔尖在纸上洇开墨点。他想起三天前母亲在家族宴会上提起的联姻对象——林氏集团的千金,当时宋亚轩发来的消息还亮在手机屏幕:“今天学了新的钢琴曲,下次弹给你听呀~”
车驶进老宅时,玄关处的香薰还是记忆里的雪松味。母亲挽着翡翠镯子的手搭在他肩上,语气里带着试探:“阿文,林伯父说小林小姐下周从国外回来,你们年轻人该多聚聚。”
银质刀叉切过牛排的声响格外刺耳。刘耀文忽然想起宋亚轩在酒吧后台啃包子的样子——那孩子总说牛肉馅的包子要配醋才好吃,眼睛弯成月牙时,比任何珠宝都亮。
“妈,我有喜欢的人了。”
刀叉落地的脆响惊飞了窗台上的麻雀。母亲的脸色瞬间冷凝:“是那个在酒吧唱歌的?阿文,你该清楚自己的责任。”
凌晨三点,宋亚轩被手机震动惊醒。锁屏是刘耀文发来的消息:“开下门。”
裹着外套跑下楼时,看见那人靠在路灯下,西装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指尖夹着支没点燃的烟——这是宋亚轩第一次见他这么狼狈。
“怎么喝这么多?”接过对方递来的纸袋,里面是温热的牛肉包子,醋包还贴着便利贴:“记得你说要蘸醋。”
刘耀文跟着他蹭进狭小的出租屋,沙发小得让他长腿蜷在地毯上。宋亚轩蹲在面前替他解鞋带,忽然听见头顶传来闷闷的声音:“我妈说,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手指顿在皮靴搭扣上。宋亚轩想起上周去商场,导购员看着他洗旧的牛仔外套时,眼神里闪过的轻视——那时刘耀文正拿着件羊绒衫往他身上比,说“浅灰衬你肤色”。
“那你觉得呢?”他忽然抬头,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影子。
刘耀文忽然伸手揉乱他的头发,指尖触到后颈细软的绒毛:“我只知道,”他凑近时带着雪松香水混着酒气的味道,“你昨天唱《追光者》时,光全落在你身上。”
第二天宋亚轩醒来时,身边的位置早已凉透。枕边压着张便利贴,是刘耀文潦草的字迹:“去公司开会,中午带你吃火锅。”
刚把字条折好塞进抽屉,房东阿姨就敲门来收租。攥着账户里仅剩的两千块,宋亚轩忽然想起刘耀文说过“搬来和我住”,指尖在手机键盘上悬了又悬,最终只发了个火锅的emoji。
傍晚刘耀文的车停在酒吧巷口时,正看见宋亚轩蹲在台阶上给流浪猫喂食。少年穿着洗到泛白的卫衣,袖口沾着猫粮碎屑,却在抬头看见他时,笑得像揣着整颗星星。
“带你去个地方。”
黑色轿车驶进半山别墅区时,宋亚轩的手指不自觉地绞紧卫衣下摆。推开落地窗的瞬间,整面墙的琴谱映入眼帘——从他上次提起的肖邦夜曲,到柜子里摆着的、他在二手市场看中却买不起的限量版乐谱。
“以后练琴别去酒吧后台了,”刘耀文从身后环住他的腰,下巴抵在发顶,“这里隔音好,你弹错十个音我都不会笑你。”
指尖触到琴键的刹那,宋亚轩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说的话:“小宋,别靠别人的光活着。”但此刻刘耀文的体温透过衬衫传来,像团不会灼伤他的暖光。
深夜的琴房里,《月光奏鸣曲》的旋律混着窗外的雨声流淌。刘耀文靠在琴凳边打盹,指尖还捏着没回完的工作消息——屏幕上,秘书发来的消息框跳了又跳:“林小姐明天十点到公司,董事长让您亲自接待。”
琴音忽然卡顿。宋亚轩看着刘耀文腕间的腕表——那是昨天他在财经杂志上见过的,价值六位数的限量款。而自己手腕上,还戴着高中时买的塑料电子表,秒针走得磕磕绊绊。
“耀文,”他忽然转身,指尖蹭过对方手背上的茧——那是握惯了钢笔和文件的手,“如果有一天,你必须在我和……”
“没有如果。”刘耀文忽然睁眼,指腹擦过他眼下的青黑,“我选你,一直都是。”
手机在琴凳上震动。宋亚轩看见锁屏弹出的新闻推送:“刘氏集团公子与林氏千金共进晚餐,疑曝恋情。”照片里,刘耀文穿着今天下午见过的深灰西装,站在金碧辉煌的餐厅门口,袖口的腕表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而此刻他指尖的温度,却烫得让宋亚轩发慌。
巷口的路灯忽明忽暗。宋亚轩望着刘耀文的车消失在拐角,忽然发现自己连问一句“照片里的事”的勇气都没有。口袋里的手机又震了震,这次是刘耀文发来的消息:“明天带你去见个朋友,我小时候的钢琴老师,他说想听你弹《革命练习曲》。”
夜风掀起他的卫衣下摆。远处酒吧传来嘈杂的乐声,而身后别墅的灯还亮着,像座悬在半空中的水晶盒。宋亚轩忽然想起今天在琴房看见的,刘耀文办公桌上摆着的相框——那是十岁的刘耀文,穿着笔挺的西装站在钢琴前,身后是摆满奖杯的陈列柜。
而他的童年,是在城中村的巷子里,听着隔壁修自行车的声响,对着旧电子琴练音阶。
指尖划过琴房的密码锁——那是他生日的数字。宋亚轩忽然意识到,有些光即使伸手够到了,掌心也会留下灼伤的痕迹。但此刻,他还是按下了确认键。
毕竟,谁能拒绝,有人为你点亮整面墙的琴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