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我,也到底是恨不起我的母亲来。
说她那些足以被称为恶人的恶,那是有很多的。
比如走个过场似的询问我是否还要某样东西,不管我是否听到了,没有得到回答便会将它丢弃;分明许下了承诺却在将要实现时不断推脱,甚至倒打一耙,推说是我的过错;更直接的,是在自己犯过错后颠倒黑白、恶人先告状。
但这些客观的来说,不足以使我恨她,从主观上,更是不足以使我对她有什么憎恨或怨念。
不过,仅仅是不能说她是个好人,这对我来说还远远不够,因为她该死,即便我并不清楚她为何该死。
于是为了增加她的罪状,我便引导她去作恶。
所用的手段不是心理暗示,也不是故意激怒,是灌输错误观念——只要我拿到她的手机,用一些小办法让她常用的视频软件内推送那些错误观念,这样她绝对会一定程度上的信以为真。
我并不对此有什么负罪感,毕竟我也付出了代价,更何况这一切的根源是她的愚蠢。既然她能这般愚蠢,那么没有我的所做所为,她也依然会因愚蠢而落得这个下场。
至于为何我如此执着于要叫她的死合乎法律,现已不大记得了。
若说是为自己正名,那也没有什么是需要她死的;若说是为了荣华富贵,她也不能为我带来什么利益。这么一想,那时大概只是觉得她烦吧。
怎么说呢,年轻就是好啊,这么有毅力。
那么我的父亲呢?在我眼里,他完全就是个附带的累赘,所做的恶也只是冷眼旁观母亲对我的暴行罢了,究其根本,我也只是看他不顺眼,又觉得他懦弱且碍眼,便顺带着让他也变得不幸了。
不过二十一岁时知道他死了,凶手的身份至今仍令我难以置信。
冷血、变态、残暴,他们这么说我。这大概是对的——如果直接或间接虐杀了双亲便足以佐证我是个冷血无情、禽兽不如的人。
如今我已成年,有了自己的事业。
事实证明我没有做错,没了家庭的桎梏,我的事业一路高升,再无后顾之忧。代价也只是在他人嘴里成了个品行恶劣的家伙。但我相信他们一段时间内还不敢怎么样,毕竟他们今后的生活还要仰仗我不是吗?
如果没有我除掉那些足以威胁普通人的生命的恶徒,他们的现在、未来还不知道要过着怎样的生活呢!
即便他们说我是暴君也没什么,反正我又不是什么皇帝,不怕他们搞什么起义之类的,就算真的有,在我出手之前,高空城就一定会先去镇压他们了。因为我敢肯定高空城也不是什么品德高尚的人。
曾经还有人问我,这么跟高空城对着干不怕他报复吗?——虽然匿名跟他做了几年的对,但到底是两个互不相识的人,对彼此也不会讨厌到什么地步,就我而言是这样的。
对于高空城来说,他到底能不能放下那所谓的正义与他那过多的脸面是决定他会不会讨厌我的主要因素。
不过我不在意,他不需要我的位置,也不需要我的钱财,更不会对我的命有什么兴趣,既然如此,那我当然没有对他的存在担惊受怕的理由了。
……至少在他最后一次走进那个巷子之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