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道纹护罩刚一成型,宗主抛出的黑索便狠狠撞了上来。索上缠绕的万魂煞气遇着道韵竟如滚油泼雪般滋滋作响,宗主惊怒交加:“先天道体果然名不虚传!诸位长老,结‘玄阴噬魂阵’!”
话音未落,四位长老踏前半步,手中法器绽放幽光,与宗主黑索遥相呼应,洞穴顶部突然降下四道黑气,与地面白骨形成呼应,瞬间将林清寒困在阵心。阵眼处的骸骨突然剧烈震动,胸口断匕渗出的黑血竟顺着地面纹路流向阵心,化作无数张牙舞爪的鬼影撕咬道纹护罩。
“此阵以玄母残魂为引,专克先天道体!”宗主狞笑道,“你母亲当年耗尽道体才设下封印,如今你修为尚浅,拿什么跟我们斗?”
林清寒只觉护罩外压力剧增,道纹流转速度越来越慢。她扫过阵眼处母亲的骸骨,突然想起古卷中残缺的字迹——“以道体为引所设封印”。难道这封印并非单纯镇压,而是……?
她猛地咬破舌尖,将一口精血喷在古卷上:“太初道纹,借我本源!”古卷骤然爆发出万丈金光,卷中残缺的道纹竟自行补全,化作一柄燃烧着道韵的光剑悬浮于空。这是《太初道纹经》的真正力量,需以先天道体精血催动!
“不好!她要解开封印!”一位长老失声惊呼。
林清寒却逆向而行,光剑直指阵眼骸骨!光剑刺入骸骨胸口的瞬间,断裂的匕首突然爆发出刺目黑光,与光剑的金光绞杀在一起。洞穴深处传来震耳欲聋的咆哮,一股远超想象的凶煞之气从骸骨下方的深渊中喷涌而出,竟凝聚成一个头戴骨冠、身披黑雾的巨影——正是幽冥玄母的残魂!
“哈哈哈!玄母大人终于要重临了!”宗主等人激动得浑身颤抖,纷纷跪倒在地。
玄母残魂睁开空洞的眼窝,目光锁定林清寒:“先天道体……吾等了万年!快过来,做吾的容器!”巨影伸出利爪,竟无视道纹护罩,一把将林清寒抓了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林清寒将古卷猛地插入自己丹田!道纹经与先天道体产生共鸣,她周身道纹瞬间暴涨百倍,化作一张覆盖整个洞穴的金色大网,将玄母残魂与所有长老一同罩住。
“母亲以道体设封印,不是为了镇压,而是为了……献祭!”林清寒忍着丹田剧痛,厉声喝道,“以吾先天道体为引,以玄母残魂为祭,太初道纹,归位!”
大网上的道纹亮起血色光芒,竟是以她自身精血为燃料!玄母残魂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上的凶煞之气被道纹网疯狂吸收、净化。宗主等人被道纹网缠住,体内的万魂煞气也逆流而上,化作黑烟被吸入道纹之中。
“不!吾不甘心!”玄母残魂奋力挣扎,利爪狠狠抓向林清寒。
就在此时,陈姓修士突然从洞穴外冲入,将一枚燃烧着道韵的玉佩掷向林清寒:“师妹,这是我爹留下的‘寒梅心灯’!”玉佩飞入道纹网,瞬间化作一盏梅花状的明灯,悬于林清寒头顶,散发出柔和而坚韧的光芒,正是当年奶娘用来稳固锁灵阵的信物。
心灯光芒与道纹网相辅相成,玄母残魂的挣扎渐渐减弱,身上的黑气被净化成点点灵光,融入林清寒体内。她能感觉到,丹田处的淤塞被彻底冲开,先天道体的力量前所未有的充盈,甚至能清晰地感应到天地间每一缕灵气的流动。
当最后一丝凶煞之气消散时,道纹网缓缓收回,化作点点金光没入林清寒眉心。洞穴内恢复寂静,宗主等人已化作飞灰,唯有母亲的骸骨静静躺在石台上,嘴角竟带着一丝释然的微笑。
林清寒踉跄着走到骸骨前,轻轻拂去上面的尘土:“母亲,女儿为您报仇了。”
陈师兄上前一步,看着石台上渐渐透明的骸骨,低声道:“这是道体消散的征兆……伯母终于解脱了。”
骸骨化作点点星光,与心灯、古卷的光芒融合,最终凝成一枚刻着寒梅道纹的玉简,落入林清寒手中。玉简入手,她瞬间明白了所有真相——母亲本是上古道族遗脉,为阻止玄母复活才携道纹经躲入镇国公府,却被玄母信徒柳氏与青岚宗宗主联手算计,不得已以自身道体设下血祭封印,又让奶娘用禁咒掩盖林清寒的先天道体,只为给她争取成长的时间。
“原来如此……”林清寒握紧玉简,眼中没有泪水,只有坚定的光芒,“母亲,您的道,女儿会继续走下去。”
她转身走出万魂窟,晨曦正好穿透后山的雾气,洒在她身上。经过一夜血战,她的道袍已破烂不堪,脸上带着血污,却难掩周身散发的温润道韵。守在山外的青岚宗弟子看到她,纷纷露出震惊之色——他们感应到,这位先天道体传人身上的气息,竟比宗主还要高深莫测!
“从今日起,青岚宗由我代管。”林清寒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凡与玄母有关者,一律清剿;凡真心向道者,皆可留下。”
众弟子面面相觑,最终在陈师兄的带领下,纷纷躬身行礼:“谨遵道主令!”
数日后,林清寒将青岚宗整顿一新,废除了所有苛政,将《太初道纹经》中的基础道纹传于弟子,青岚宗气象为之一新。她没有追查镇国公的责任,只是让人送去一封书信,信中只有一句话:“碎玉园的梅,开得正好。”
镇国公府中,苏宏业读完信后老泪纵横,终于卸下了压在心头二十年的巨石。
而林清寒则带着陈师兄和少数心腹,踏上了前往现代的旅程。她要回去看看,那个末法时代的师门,是否还有传承的希望。当她凭借道纹之力撕开时空缝隙时,回首望向大胤朝的天空,仿佛看到母亲的身影在云端微笑。
“这世间的道,不该只有飞升一途。”她轻声自语,转身踏入光芒之中,“无论是何处,只要有心向道,便有大道可循。”
从此,世间再无镇国公府的废材三小姐,只有行走于两界之间、以道纹渡人的玄门道主。她的传奇,才刚刚开始,而属于先天道体的光芒,终将照亮每一个渴望大道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