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开口了。她没有看王美娟，目光平静地落在宋建业那张因愤怒和绝望而扭曲的脸上。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回荡在办公室里，让所有人都为之一静。
宋序安“宋建业先生，王美娟女士。”
她甚至用上了疏离的敬语，语气平静得可怕。
宋序安“我想，你们搞错了一件事。”
她向前一步，站到了朱志鑫的身边，肩并着肩。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她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却衬得她眼神更加坚定和……冰冷。
宋序安“今天站在这里的，不是来祈求你们原谅或者施舍的女儿。”
她缓缓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
宋序安“而是来通知你们的债主。”
“债主？！”
宋建业和王美娟同时愕然，连校长也愣住了。
宋序安“没错，债主。”
宋序安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毫无笑意的弧度。
宋序安“你们欠我的，是过去二十多年被当作工具、被践踏尊严、被明码标价的人生。这笔债，发布会上的那点利息，远远不够。”
她的目光如同利刃，扫过两人。
宋序安“至于张极……”
提到这个名字，她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只有彻底的冷漠。
宋序安“他的下场，是他自己选的，是你们宋家和张家纵容的。与我无关，更与朱老师无关。他的债，他自己背。”
她顿了顿，看着宋建业和王美娟瞬间变得惨白和难以置信的脸，最后抛下一句。
宋序安“如果你们今天来，是想用‘父母’的身份或者张家的余威来压我，让我屈服，或者替你们去平息什么舆论，挽回什么损失……”
宋序安微微摇头，眼神里是彻底的决绝和嘲讽。
宋序安“省省吧。从你们把我推上手术台，同意张极挖我肾的那一刻起，你们就不配了。”
说完，她不再看那两张瞬间失去所有血色、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般的脸，也无视了校长惊愕复杂的目光，直接转身。
宋序安“朱老师，”
她的声音恢复了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宋序安“我们走吧。”
朱志鑫深深地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宋氏夫妇和一脸错愕的校长，没有任何言语，只是微微颔首，护在宋序安身侧，一同向办公室门口走去。
“宋序安！！你这个狼心狗肺的贱人！你会遭报应的！！”
王美娟崩溃的、带着哭腔的诅咒在身后响起。
“站住！你给我站住！宋家和张家不会放过你们的！！”
宋建业暴怒的、色厉内荏的咆哮紧随其后。
但回应他们的，只有橡木门被轻轻关上的、沉闷而决绝的“砰”的一声。
门内，是歇斯底里的咒骂和绝望的咆哮。 门外，走廊里一片死寂。宋序安靠在冰凉的墙壁上，深深吸了一口气，身体因为刚才强撑的镇定而微微发抖。一场风暴暂时被关在了门后，但她知道，这仅仅是暴风雨前短暂的间隙。张家的疯狂，绝不会就此停止。
朱志鑫站在她身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将一只温暖而沉稳的手，轻轻覆盖在她微微颤抖的手背上。无声的支持，胜过千言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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