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犀阁的议事殿内,金色的光纹在玉石地面上流转,六位圣级仙子的身影各自立于专属的席位,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张力。
“最近仙境的能量流有些紊乱。”水王子指尖凝结出一滴莹白的水珠,水珠悬浮在半空,却微微颤抖着,“净水湖的源头,似乎有股陌生的力量在苏醒。”
庞尊不耐烦地敲了敲座椅扶手,电流在他掌心噼啪作响:“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波动,比起这个,人类世界的电力又在浪费了——”
“并非无关紧要。”时希仙子的声音带着时光的厚重感,她展开掌心的怀表,表盘内的指针竟逆向转动了半圈,“这股力量……比我们任何一位都要古老,甚至早于灵犀阁的建立。”
就在这时,议事殿中央的灵犀烛火突然剧烈摇曳,金色的火焰中浮现出一片朦胧的景象:浓雾笼罩的山谷,遍地晶莹的冰晶与繁盛的藤蔓交织,中心处立着一座半埋在地下的石棺,石棺表面刻满了早已失传的古老符文,符文正隐隐散发着七彩的微光。
“那是……哪里?”毒夕绯指尖捻着一缕紫色的毒气,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严爵一直沉默地坐在角落,金棕色的瞳孔紧盯着烛火中的景象。他是灵犀阁的司仪,对仙境的能量波动最为敏感,此刻那股从石棺中泄露的微弱力量,竟像一根细线,轻轻缠绕在他的心上,带着一种莫名的牵引。
“我去看看。”严爵站起身,额间的兽耳微微动了动,身后的九条狐尾在光影中若隐若现,“灵犀阁的秩序不能被未知力量扰乱。”
没有等其他仙子回应,严爵的身影已化作一道金色的流光,消失在议事殿的门口。
循着那股微弱的能量指引,严爵穿梭在仙境的秘境之中。这里的植物比外界更加繁茂,空气中混杂着冰、火、水、土的气息,甚至还有一丝纯净的光与暗交织的力量——这是从未有过的景象,仙境的仙子皆有专属属性,从未有谁能同时掌控多种力量。
越靠近山谷中心,那股牵引感就越强。当他穿过最后一层浓雾,终于看到了烛火中浮现的石棺。
石棺静静卧在山谷的最深处,周身环绕着淡淡的七彩光晕,符文在光晕中缓缓流转,像是在守护着沉睡的生灵。严爵一步步走近,心脏竟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这种感觉他从未有过——即使面对曼多拉的背叛,即使在灵犀阁遭遇危机时,他都未曾如此失态。
他伸出手,指尖刚触碰到石棺表面,那些古老的符文突然亮起,七彩光晕瞬间暴涨,将整个山谷笼罩。严爵被光晕包裹,却没有感受到任何威胁,反而有种无比熟悉的温暖,仿佛回到了仙境最初的模样。
“咔嚓——”
一声轻响,石棺的盖子缓缓抬起,细碎的石屑落在地面,扬起一层薄薄的尘埃。光晕散去,石棺中躺着的身影逐渐清晰。
那是一位女子,长发如瀑,黑色的发丝间点缀着几缕七彩的光丝,随着呼吸轻轻浮动。她身着一袭绣满符文的白色长裙,裙摆与石棺边缘的藤蔓融为一体,肌肤白皙如凝脂,五官精致得如同造物主最完美的杰作。她的眼睫很长,安静地垂着,眉心处有一个淡淡的七彩印记,随着她的心跳微微闪烁。
严爵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他见过仙境无数美丽的仙子,毒夕绯的妖娆,时希的清冷,罗丽的娇俏……可此刻,眼前的女子却让他觉得,世间所有的美好都汇聚在了她的身上。
就在这时,女子的眼睫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瞳孔并非单一的颜色,而是像流转的星河,汇聚了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色彩,眼底深处藏着岁月的沉静,却又带着初醒时的懵懂。
她看着严爵,眼中没有丝毫警惕,只有纯粹的好奇,像个第一次见到世界的孩子。
“你是谁?”她的声音很轻,却像清泉流过石涧,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这里……是哪里?”
严爵喉结滚动,竟一时忘了回答。他只觉得,从她睁开眼睛的那一刻起,他的世界里,就只剩下了这双星河般的眼睛。
他,严爵,灵犀阁的司仪,仙境的狐仙,在这一刻,对一位沉睡了不知多少岁月的陌生仙子,动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