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甲碎了。
裂纹处迸出的火花不是光，是活物。那些银红色的碎屑像蜈蚣触须般扎进我掌心，顺着血管往上爬。我感觉后颈一凉，像是有人把冰锥捅进了脊椎。
"陈凡！"
林薇的声音像是从水底传来。我想甩手，可整条胳膊都麻了。周婷还在往坟洞走，她的脚踝被我抓得发紫，可那具身体根本不受控制。黑水在她脚下蜿蜒，像蛇一样缠住她的小腿。
"找到了..."
周婷回头笑，嘴角咧到耳根。那张脸还是她的脸，可眼神不对。那双眼睛里翻滚着墨绿色的雾气，像是泡了三年的腐尸眼珠。
我咬破舌尖想清醒点，血腥味却让我胃里一阵翻腾。这时候怎么还闻得到茉莉香？她的发梢扫过我下巴，确实有洗发水的味道。可这味道让我头皮发炸——太不对劲了，这时候怎么还会有花香味？
龟甲碎片突然在我手里扭动。那些碎屑融成一团银红液体，顺着伤口往我血管里钻。皮肤下的紫纹暴涨，眨眼间爬到锁骨下方。
"封印在你身上！"林薇尖叫，"快扔掉！"
我松不开手。龟甲已经和血肉黏在一起，碎屑正在往骨头缝里钻。坟洞里射出的银光更亮了，照得我半边身子发烫。那种温度不是火烧的热，是骨头被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刺痛。
沙沙声停了。
坟后死一般寂静。连风都凝住了。我后背汗湿的衬衫贴在皮肤上，凉得像裹尸布。
"听..."林薇扯我衣角，声音抖得不成调子，"你听..."
我听见心跳声。
不对，是三个人的心跳。我的、林薇的、还有...周婷的？可她现在根本不是活人。
周婷脖子上的青黑疙瘩突然爆开，溅出腥臭的黑浆。那些黑血滴在地上，居然滋啦作响。泥土被腐蚀出一个个小洞，冒出刺鼻的白烟。
"陈家的血..."周婷喉咙里发出两个声音，"三百年了..."
我抱起她就往后退。她的身体比想象中轻，像片落叶。黑水浸透我裤管，凉意顺着小腿往上爬。每走一步，脚下的泥地都在冒泡。
林薇突然蹲下身："符文在动！"
裂缝里的红光像活物般游走，拼凑出一个个扭曲的字。我看不懂那些符号，可它们让我太阳穴突突直跳。龟甲碎片突然在我掌心震动，那些字跟着颤动起来。
"不是普通的镇墓符..."林薇用树枝拨开枯草，"这是用人命刻的..."
话没说完，她脸色刷地白了。那些红光突然跃出地面，在空中凝成个鬼脸。那张脸有七八个眼睛，每只眼珠都长着牙齿。
"找到了。"体内的声音说。
我眼前一黑，脑子里闪过陌生的画面：血淋淋的祭坛上，十几个孩子叠成莲花状。龟甲在他们胸口裂成两半，渗出银红液体。那些液体顺着尸体经脉游走，最后汇入一口青铜棺材。
"人祭..."林薇盯着地面惊叫出声，"这是用人命刻的封印！"
我猛地睁开眼，发现周婷正瞪着我。她瞳孔里蒙着层白翳，脖颈以诡异的角度扭曲，像被掰断的天鹅颈。
"为什么..."她嘴角溢出黑血，声音却格外清晰，"为什么是我..."
我咬破舌尖让自己清醒。血腥味让我胃里翻腾，可这疼痛让我抓住了最后一丝理智。龟甲碎片已经钻进心脏位置，我能感觉到它在胸腔里跳动。
坟洞深处传来吱呀声。像是棺材盖在摩擦。一声接一声，越来越近。
"闭嘴！"我冲着坟头大吼，"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别碰他们！"
乌鸦的叫声突然停了。整个坟地陷入死寂，连风都停了。我后背发凉，汗水浸透衬衫贴在皮肤上。
周婷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她脖颈上的青黑疙瘩又鼓了起来，比之前更大。皮肤表面浮起一层灰斑，像是长出了霉菌。
"爷爷..."她忽然发出呜咽，声音带着哭腔，"他要挖我的心..."
我感觉怀里的人在发烫。她的呼吸喷在我脖颈上，还是带着那点茉莉香。可这味道让我胃里翻腾——太不对劲了，这时候怎么还会有花香味？
龟甲碎片突然剧烈震动。整块甲片在我掌心炸开，银红液体顺着伤口涌进血管。我后脑勺一痛，有什么东西顺着脊椎往四肢百骸钻。
"该换锁了。"体内的声音轻声说。
我低头看时，发现自己的皮肤下也浮起淡紫色纹路。那些纹路顺着血管往心脏方向爬，每过一处，肌肉就抽搐一下。
"陈凡！"林薇拽我后退，"你手背..."
我想松手，可手指死活掰不开。龟甲烫得能烙熟手掌，却奇怪地不伤周婷分毫。她脖子上的青黑疙瘩突然爆开，溅出腥臭的黑浆。
"把龟甲给我！"林薇伸手抓过来，"你血液跟它共鸣，会加速封印破裂！"
我想点头，可脖子僵得像生锈的铁链。龟甲碎片已经和心脏缠在一起，我能感觉到它在胸腔里跳动。每一次跳动，都传来遥远的回响。
那是钟声。
不是现在的钟，是几百年前的铜钟。钟声里混着哭喊声，是童男童女的哭声。他们在祭坛上蜷缩，龟甲在他们胸口裂开...
"找到了..."
周婷又开始笑。这次连牙龈都裂开了，露出森白的牙床。她的手搭上我肩膀，指甲抠进皮肉。那力道不像是个姑娘能有的。
我看见自己手臂上的紫纹蔓延到脖颈。那些纹路像是活的一样，在皮肤下游走。它们在寻找什么，在召唤什么。
"闭嘴！"我甩了下周婷的脸，"看着我的眼睛！"
她眼皮耷拉，瞳孔里蒙着层白翳。发梢扫过我下巴时还带着茉莉香，但这味道让我胃里翻腾——太不对劲了，这时候怎么还会有花香味？
龟甲突然发出尖锐的嗡鸣。那声音像是从骨头缝里钻出来的。我眼前一阵发黑，脑子里闪过陌生的画面：血淋淋的祭坛上，龟甲在童男童女胸口裂成两半。那些尸体叠成莲花状，银红液体顺着经脉游走...
"人祭..."林薇盯着符文惊叫出声，"这是用人命刻的血契！"
周婷猛地挣脱我的手，踉踉跄跄朝洞口走去。"别碰那些水！"我扑过去拽住她脚踝，却被黑水浸湿了裤管。凉意顺着小腿往上爬，像是有无数蚯蚓在啃噬肌肉。
"找到了..."周婷回头咧嘴笑，可那笑容根本不是她的神情，"三百年了，终于找到陈家的血..."
林薇突然尖叫："龟甲要碎了！"
整块甲片在掌心剧烈震颤，裂纹处迸出刺目火花。我感觉后脑勺一痛，有什么东西顺着脊椎往四肢百骸钻。坟洞里射出一道银光，照得我半边身子发麻。
"该换锁了。"体内的声音轻声说。
我一把将周婷拽回，她整个人几乎扑在我怀里。她的呼吸喷在我脖颈上，还是带着那点茉莉香。可这味道让我胃里翻腾——太不对劲了，这时候怎么还会有花香味？
龟甲碎片突然剧烈震动。那些银红液体顺着伤口涌进血管。我后脑勺一痛，有什么东西顺着脊椎往四肢百骸钻。
"找到了..."
周婷喉咙里发出两个声音。她脖子上的青黑疙瘩又鼓了起来，皮肤表面浮起灰斑。她的手搭上我肩膀，指甲抠进皮肉。那力道不像是个姑娘能有的。
龟甲碎片突然在我手里扭动。那些碎屑融成一团银红液体，顺着伤口往我血管里钻。皮肤下的紫纹暴涨，眨眼间爬到锁骨下方。
"封印在你身上！"林薇尖叫，"快扔掉！"
我松不开手。龟甲已经和血肉黏在一起，碎屑正在往骨头缝里钻。坟洞里射出的银光更亮了，照得我半边身子发烫。那种温度不是火烧的热，是骨头被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刺痛。
沙沙声停了。
坟后死一般寂静。连风都凝住了。我后背汗湿的衬衫贴在皮肤上，凉得像裹尸布。
"听..."林薇扯我衣角，声音抖得不成调子，"你听..."
我听见心跳声。
不对，是三个人的心跳。我的、林薇的、还有...周婷的？可她现在根本不是活人。
周婷脖子上的青黑疙瘩突然爆开，溅出腥臭的黑浆。那些黑血滴在地上，居然滋啦作响。泥土被腐蚀出一个个小洞，冒出刺鼻的白烟。
"陈家的血..."周婷喉咙里发出两个声音，"三百年了..."
我抱起她就往后退。她的身体比想象中轻，像片落叶。黑水浸透我裤管，凉意顺着小腿往上爬。每走一步，脚下的泥地都在冒泡。
林薇突然蹲下身："符文在动！"
裂缝里的红光像活物般游走，拼凑出一个个扭曲的字。我看不懂那些符号，可它们让我太阳穴突突直跳。龟甲碎片突然在我掌心震动，那些字跟着颤动起来。
"不是普通的镇墓符..."林薇用树枝拨开枯草，"这是用人命刻的..."
话没说完，她脸色刷地白了。那些红光突然跃出地面，在空中凝成个鬼脸。那张脸有七八个眼睛，每只眼珠都长着牙齿。
"找到了。"体内的声音说。
我眼前一黑，脑子里闪过陌生的画面：血淋淋的祭坛上，十几个孩子叠成莲花状。龟甲在他们胸口裂成两半，渗出银红液体。那些液体顺着尸体经脉游走，最后汇入一口青铜棺材。
"人祭..."林薇盯着地面惊叫出声，"这是用人命刻的封印！"
我猛地睁开眼，发现周婷正瞪着我。她瞳孔里蒙着层白翳，脖颈以诡异的角度扭曲，像被掰断的天鹅颈。
"为什么..."她嘴角溢出黑血，声音却格外清晰，"为什么是我..."
我咬破舌尖让自己清醒。血腥味让我胃里翻腾，可这疼痛让我抓住了最后一丝理智。龟甲碎片已经钻进心脏位置，我能感觉到它在胸腔里跳动。
坟洞深处传来吱呀声。像是棺材盖在摩擦。一声接一声，越来越近。
龟甲炸开的瞬间，我听见玻璃碎裂的声音。不是幻觉——周婷耳垂上的银环突然崩成粉末，簌簌落在她锁骨凹陷里。
那滴冷汗正顺着我的脊梁往下游走，在腰眼处凝成冰碴。我感觉心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每跳一下都扯出细密的刺痛。坟洞深处的银光突然暴涨，照得周婷瞳孔里泛起反光。
"别看！"林薇扑过来捂我眼睛，可她的手指缝里渗出血丝。那些血珠悬浮在空中，像一串红玛瑙项链。
周婷脖颈上的青黑疙瘩开始跳动。不是比喻——那团肿块真的在跟着某种节奏起伏，像是里面藏着只蟋蟀。她的指甲抠进我肩膀，力道大得撕下一块皮肉。
腥甜味在空气里炸开。不是血味，是铁锈混着腐叶的味道。我看见自己的影子在地上扭曲，变成八条腿的怪物。
"找到了..."
这次是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周婷的嘴唇没动，可她的喉结上下滑动。我手背上的紫纹突然发烫，顺着血管爬到手腕时，竟在皮肤下鼓起小包。
林薇的尖叫卡在喉咙里。她指着我的右手——龟甲碎片正在和血肉融合，那些银红液体渗进骨头缝时，发出蚯蚓钻泥的声音。
坟洞里的银光突然熄灭。
黑暗来得比墨汁还浓。乌鸦的叫声消失了，连远处公路的车流声都不见了。我的耳朵开始嗡鸣，频率越来越高，最后变成尖锐的蜂音。
周婷突然笑了。
不是嘴角上扬的那种笑，是整张脸的肌肉都在抽搐。她的颧骨往上提，下颌骨往下坠，最后定格在一个诡异的弧度。发梢扫过我下巴时，茉莉香里混进了腐臭味。
"三百年..."她吐出一口气，我看见白雾里飘着黑点，"该换人了。"
我想往后退，可双脚陷进了泥地。黑水漫过脚踝时，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顺着毛孔往里钻。它们沿着小腿往上爬，在膝盖窝里产卵。
林薇的呼吸声变得粗重。她攥着我的衣角，指甲掐进我腰侧。我闻到她身上的痱子粉味道，这味道让我胃里翻腾——太不对劲了，这时候怎么还会有婴儿爽身粉的香味？
坟洞深处传来指甲刮擦声。像是有人用十指在抓挠棺材内壁。一声接一声，越来越急。
周婷脖子上的肿块突然爆开。黑浆溅在我胸口时，我闻到了自己皮肉烧焦的味道。那些液体不是湿的，是滚烫的砂砾，它们在我皮肤上蚀刻出细小的沟壑。
"陈家的血..."她伸手抹我胸前的伤口，指尖沾着黑血往自己嘴里送，"要配童男童女..."
我想掰开她的手指，可关节已经僵住。龟甲碎片融化的速度加快了，那些银红液体流经心脏时，竟在里面打了个转。
坟洞突然喷出阴风。夹杂着纸钱碎片的狂风里，我看见一张泛黄的符咒贴在周婷后颈。那符咒上的朱砂字正在融化，汇成一道血溪流进她的耳蜗。
林薇突然蹲下身。她用树枝拨开枯草的动作僵住了，像是被人掐住了手腕。我顺着她的视线往下看，发现地面在渗血。
不是比喻。
泥土缝隙里涌出暗红色液体，在地上聚成符文形状。那些符号和龟甲上的如出一辙，只是更大、更扭曲。当最后一个笔画成型时，整片坟地都震颤起来。
"用人命刻的..."林薇的声音带着哭腔，"这是拿活人刻的封印..."
话音未落，周婷突然仰头。她的后脑勺重重磕在我胸口，发簪不知何时变成了青铜匕首。刀尖正抵着我心口，在银光映照下闪着幽蓝的光。
"闭嘴！"我冲着坟洞大吼，"要什么我都给你！"
风停了。连远处的狗吠声都消失了。我后背的汗水浸透衬衫，贴在皮肤上凉得像裹尸布。
周婷的指甲突然刺进我胸口。不是威胁——她精准地避开了肋骨，在心尖上剜出个小洞。龟甲融化的液体顺着这个缺口涌入，在血管里炸开一朵银红色的花。
我眼前一黑。
脑子里闪过陌生的画面：血淋淋的祭坛上，龟甲在童男童女胸口裂成两半。那些尸体叠成莲花状，银红液体顺着经脉游走...
"人祭..."林薇盯着地面惊叫出声，"这是用人命刻的血契！"
周婷猛地挣脱我的手，踉踉跄跄朝洞口走去。"别碰那些水！"我扑过去拽住她脚踝，却被黑水浸湿了裤管。凉意顺着小腿往上爬，像是有无数蚯蚓在啃噬肌肉。
"找到了..."周婷回头咧嘴笑，可那笑容根本不是她的神情，"三百年了，终于找到陈家的血..."
林薇突然尖叫："龟甲要碎了！"
整块甲片在掌心剧烈震颤，裂纹处迸出刺目火花。我感觉后脑勺一痛，有什么东西顺着脊椎往四肢百骸钻。坟洞里射出一道银光，照得我半边身子发麻。
"该换锁了。"体内的声音轻声说。
我一把将周婷拽回，她整个人几乎扑在我怀里。她的呼吸喷在我脖颈上，还是带着那点茉莉香。可这味道让我胃里翻腾——太不对劲了，这时候怎么还会有花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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