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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十二日，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响起时，窗外飘起了今冬第一场雪。
细碎的雪花在路灯的光晕里打着旋，安静地落在走廊的窗台上。
叶听眠收拾书包的动作比平时慢了些，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书包侧袋里那个小小的、方形的礼物盒。
马嘉祺的生日。
她抬眼看向前排那个已经整理好书包、正低头检查日程本的背影
他大概又要去图书馆待一会儿，或者回宿舍继续整理那些永远整理不完的数据笔记——
他总是这样，规律得像钟表。
叶听眠马嘉祺
叶听眠走过去，声音在放学后略显嘈杂的教室里不太明显。
但他听见了，转过身，推了推眼镜
马嘉祺嗯？
叶听眠今天……能陪我出去走走吗？
叶听眠手指在身后悄悄攥紧了礼物盒的丝带，
叶听眠就一会儿
马嘉祺看着她
镜片后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两秒，然后落在窗外愈加密集的雪幕上
他似乎在快速计算什么——
路线、时间、效率，或者别的什么叶听眠永远猜不透的数据模型。
但最后，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马嘉祺好
他们没走远，就在学校后门那条栽满梧桐的小路上
雪下得不大，却足够在肩头、发梢积起薄薄一层
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雪地上交叠。
叶听眠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哈出一团白气
她走得慢，马嘉祺也就跟着放慢了脚步，始终保持着半步的距离。
叶听眠生日快乐
她终于说出口，从书包侧袋里掏出那个小盒子，递到他面前。
叶听眠虽然……你可能觉得这种形式缺乏效率
马嘉祺停下脚步
他接过盒子，没有立刻打开，只是握在手里
雪花落在深蓝色的丝绒包装上，很快化成一星水痕。
马嘉祺谢谢
他说
然后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句
马嘉祺效率不是唯一评估标准
叶听眠笑了，眼睛弯起来
叶听眠那按照你的‘数据分析’，现在该做什么？
马嘉祺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伸出手，轻轻拂去她头发上的一片雪花
他的指尖很凉，动作却异常温柔。
马嘉祺按照情绪价值最大化的模型
他说，声音在雪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马嘉祺现在应该打开礼物
叶听眠看着他拆开丝带，打开盒盖
里面是一条深灰色的羊毛围巾，织法不算特别精致，边缘甚至有点不齐——
是她自己织的，偷偷学了好久
马嘉祺把围巾拿在手里，摸了摸质地，然后看向她：
马嘉祺你织的？
叶听眠……嗯
叶听眠是不是织得不太好？
叶听眠我拆了好几次……
话没说完，马嘉祺已经把围巾围在了脖子上。
深灰色很衬他
羊毛柔软地裹住下颌，让他那张总是过于冷冷的脸多了几分暖意。
马嘉祺很好
他说，手指抚过围巾的纹理，
马嘉祺纤维排列有序，保暖系数应该能达到……
他忽然停住了，像是意识到自己又在分析数据，轻轻摇了摇头，
马嘉祺我是说，我很喜欢
叶听眠眼睛亮起来
叶听眠真的？
马嘉祺真的
马嘉祺看着她，雪花落在他睫毛上，让他眨了眨眼。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他看起来突然不那么像那个永远理性的“马老师”，而更像一个普通的、十八岁的少年
马嘉祺这是……我收到过最特别的礼物
雪渐渐大了些，在路灯的光柱里纷纷扬扬。
路上已经没什么人，世界安静得只剩下雪落的声音。
叶听眠鼓起勇气，往前挪了一小步，仰起脸看他：
叶听眠那……生日愿望呢？
叶听眠许了吗？
马嘉祺没有立刻回答
他低下头，看着叶听眠被冻得微微发红的鼻尖，还有那双映着雪光的琥珀色眼睛
围巾下的呼吸凝成白雾，在两人之间缓缓散开。
马嘉祺许了
他说，声音很轻。
叶听眠能告诉我吗？
叶听眠问，心跳在寂静中变得格外清晰
马嘉祺沉默了片刻
雪花落在他肩头，落在他新围的围巾上，也落在叶听眠微翘的睫毛上。
然后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托起她的脸颊。
马嘉祺希望今年的初雪
他的声音低得几乎要融进雪里，
马嘉祺能停留得久一点
叶听眠还没来得及反应这句话的意思，马嘉祺已经低下头，吻住了她。
他的嘴唇有些凉，却异常柔软。
这个吻很轻，一触即分。
但就在那短暂的接触里，叶听眠感觉到了一种从未在马嘉祺身上感受到过的、小心翼翼的温柔
他退开一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
两人呼出的白雾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马嘉祺……这是数据无法分析的部分
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难得的迟疑，
马嘉祺但我想，应该是对的
叶听眠眨了眨眼，睫毛上的雪花簌簌落下
她笑起来，伸手环住他的脖子，把脸埋进那条新围巾里——
那里有羊毛温暖的气味，还有属于马嘉祺的、干净清冽的气息。
叶听眠嗯
她在围巾里闷闷地说，
叶听眠数据不会错
雪还在下，落在少年少女相拥的身影上，落在十二月十二日这个平凡的夜晚
落在十八岁生日的初雪里
马嘉祺收紧手臂，把她往怀里带了带
围巾足够长，能裹住两个人。
马嘉祺冷吗？
他问。
叶听眠摇摇头，从他怀里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
叶听眠生日快乐，马嘉祺
她踮起脚，在他唇上又轻轻碰了一下，
叶听眠以后的每一年初雪，我都陪你过
马嘉祺看着她，笑了
马嘉祺好
他说，
马嘉祺这是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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