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帝俊手指敲击着桌沿，语气带着几分质疑：“说得倒轻松，你们人族的战力本就是各族里最弱的，就算加上我们妖族、龙族，所有种族的战力加起来，未必能打得过天庭的天兵天将和诸位神仙——这仗，怎么打？”

青衫老道不急不缓地抬手，指尖萦绕着一缕微弱的灵光：“不知各位可曾见过原初之力？”

“原初之力？”帝江猛地站起身，眼神里满是震惊，“那不是传说中开天辟地时的力量吗？早就消散在世间了！”

青衫老道轻笑一声，加重了语气：“是古原初之力。混沌气与永恒之力，若是我们人族能掌握这两种力量，虽不敢说稳压天庭一头，但与其抗衡，绝对没问题。”

“你们人族掌握了古原初之力？”东海龙王往前倾了倾身，鳞片在灯光下泛着冷光，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混沌气和永恒之力，连上古时期的大能都难以同时掌控，你们怎么做到的？”

青衫老道朝凌渊递了个眼神，凌渊当即开口：“阿橙，释放你的永恒之力；凌尘，用出你的混沌气，让各位看看。”

话音落下，阿橙周身瞬间绽放出柔和却磅礴的白光，永恒之力如潮水般涌动，连殿内的空气都仿佛变得温润；另一边的凌尘则抬手凝聚出一团黑色气流，混沌气带着原始的威压，与永恒之力的白光遥遥相对——两种力量一黑一白，虽气息截然不同，却都透着令人心悸的强大，瞬间让殿内各族首领的目光都变了。

帝俊盯着那黑白交织的力量，猛地一拍桌子，眼中闪过决绝：“好！我就赌这一把！妖族愿意出兵，全力配合攻打昆仑山！”

“帝俊，你也太过草率了！”东海龙王皱紧眉头，语气带着顾虑，“毕竟仅凭两个人的混沌气和永恒之力，就能打得过天庭？他们还有三清、玉皇大帝一众顶尖战力，风险太大了。”

“风险大，回报更大。”帝俊转头看向帝江，目光灼灼，“混沌气与永恒之力的结合，你们没见过它的真正威力——要是再加上巫族的上古战力，咱们未必没有胜算。”

帝江垂眸沉默，手指无意识攥紧了袖口——他心里翻涌着挣扎，反正巫族已被天庭逼到绝境，族人要么被囚禁，要么早晚要被灭族，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赌这一把。

他猛地抬头，眼神变得坚定：“好！青衫老道，你方才的话当真？只要能打赢天庭，巫族愿意配合。但你必须保证，以后各族间再不许提血统高低，大家平等联手。”

青衫老道见他松口，立马点头：“自然当真！我以人族名义起誓，此战之后，咱们各族共立盟约，绝不以血统论高低，共享修行资源，一起对抗天庭的压榨！”

谈判结束，各族首领陆续离开筹备兵力，后羿才缓步走进殿内，看着青衫老道的背影，语气带着几分感慨：“这些年，你为这个世界做得太多了。几百年前就开始暗中布局，联络各族，就连巫族这种认死理的族群，都能被你以‘族群存亡’为引绑在一起——地府曾反过天庭，妖族也与天庭有旧怨，你硬是靠着一次次外交斡旋，把这些散沙聚成了合力。”

青衫老道闻言，回头笑了笑，笑容里带着几分疲惫：“现在大局已定，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们了。”他顿了顿，声音轻了些，“无论之后会发生什么，你们都要撑下去——我的寿命，已经快到尽头了。”

后羿眼神一凝，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青衫老道抬手打断：“别多言了，帮我把凌渊、沈剑心、凌尘这三个孩子叫来，我还有些话要叮嘱他们。”

凌渊、沈剑心、凌尘快步走进殿内，刚要开口，就见青衫老道周身突然泛起耀眼金光——那光芒温暖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连殿外的日光都被压得黯淡了几分。阿橙站在角落，下意识攥紧了衣角，眼神里满是紧张。

“我的寿命已到尽头，最后一刻，再帮你们最后一次。”青衫老道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异常坚定。他抬手结印，体内的真武大帝虚影缓缓浮现，与自身金光融为一体，随后竟开始往一处凝聚——那是在以自身修为为炉，以真武之力为火，千锤百炼地锻造着什么。

金光越来越盛，殿内的空气都仿佛被点燃，凌渊等人只能眼睁睁看着青衫老道的身影在光芒中逐渐变得透明。不知过了多久，金光骤然收敛，一柄泛着玄色纹路的长剑悬浮在半空，剑身上还萦绕着淡淡的真武虚影——这是融合了他毕生力量与真武本源的全新武器。

而青衫老道则缓缓垂下手，周身金光瞬间消散，脸色变得苍白如纸，气息也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为了锻造这柄武器，他已耗尽了最后一丝力量。

青衫老道盯着悬浮的长剑，声音微弱却清晰：“此剑名为‘真武剑’，真武大帝的本源之力便藏在剑中，你们一定要好好利用它……”话音落下，他的头颅轻轻垂下，彻底没了气息。

凌渊“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青衫老道的遗体深深鞠躬，眼眶泛红：“青衫老道，你放心，以后我要是真能推翻天庭，一定给你立一块最大的光荣碑，让所有人都记得你的功劳！”

后羿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凌渊的肩膀，语气凝重：“不只给他。这次对抗天庭，各族将士必然会有伤亡，我们该立一座‘英烈碑’，把所有为这场战争牺牲的人都刻在上面——不管是人族、巫族，还是妖族、龙族，他们的付出都该被永远记住。”

帝俊和其他种族的首领在殿门外听到“英烈碑”的话，脸上的笑意褪去几分，多了些凝重——没有再多言，只是朝着殿内方向微微颔首，便转身离去，各自回去整顿族内兵力。

大战的号角很快吹响。各族联军从人族腹地出发，一路向西跋涉，穿过荒漠与峡谷，终于抵达了昆仑山脚下。阿橙站在联军队伍前列，仰头望去，第一次真切感受到昆仑山的磅礴壮阔——

它像是从天地间生长出来的巨峰，主峰直插云霄，峰顶覆盖着千年不化的皑皑白雪，阳光洒在雪山上，折射出冷冽的金光，连云层都仿佛被它撑起，缠绕在山腰，如白色的丝带般缓缓流动。山壁陡峭如刀削，裸露的岩石泛着深灰色的光泽，偶尔能看到几簇耐寒的青松扎根在石缝中，倔强地舒展着枝叶。

更令人心惊的是，整座昆仑山被一层淡金色的结界笼罩，结界表面流转着细密的符文，那是天庭布下的防御阵法，隐约能看到结界内有天兵的身影在巡逻，铠甲反射的光芒如同星星般点缀在山间。山脚下没有寻常山脉的草木葱茏，只有一片荒芜的碎石地，碎石间还残留着上古战场的气息，风一吹过，仿佛能听到兵器碰撞的回响——这哪里是一座山，分明是天庭在人间筑起的一座固若金汤的堡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