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妍把两张现场照片并排在光源桌上。左边是托马斯·莫里森书房的广角照，右边是泛黄的档案照片——2008年房地产大亨艾伦·肖的命案现场。
“同样的威士忌酒渍。”她用镊子点着照片上相同的琥珀色圆形，“同样的窗台刮痕，连扶手椅背的按压痕迹都完全一致。”
戴维斯吹了声口哨：“十五年前的冷案。当时肖正在审批雷诺兹的第一个大型项目‘海湾明珠’。”
鉴证科送来的新报告显示，莫里森指甲缝里的羊绒纤维经过更精密检测，确认含有2008年停产的防蛀剂成分。李警探打开证据库，发现艾伦·肖指甲里也检出过相同成分。
“凶手穿着十五年前的西装行凶？”戴维斯觉得荒谬。
李警探的手机震动起来，陌生号码发来张模糊照片：年轻时的卡尔·雷诺兹与艾伦·肖在建筑工地握手，背景横幅写着“海湾明珠奠基仪式”。
她回拨电话时听见电子合成音：“查查奠基仪式后失踪的吊车司机。”
当天下午，李警探在市政档案室找到了2008年的项目记录。在泛黄的员工名册里，她用红圈标出“陈大明”这个名字。档案员凑过来看：“哦，老陈啊？奠基仪式后一周就车祸死了。”
“肇事司机找到了吗？”
“酒驾逃逸，永远没破案。”档案员突然压低声音，“但有意思的是，老陈的遗孀三个月后全款买了海景公寓。”
李警探在旧报纸数据库里搜索时，发现了更蹊跷的关联：报道陈大明事故的记者，正是今早被发现溺亡在湾区的纪事报编辑。
与此同时，卡尔正在公司地下保险库调取2008年的项目账本。微缩胶片显示，海湾明珠项目曾支付给“莫里森咨询公司”五十万美元服务费——当时托马斯·莫里森只是规划局的小科长。
“原来如此。”卡尔对着空气自语，“他当年就在勒索。”
身后传来高跟鞋声。伊丽莎白举着手机站在保险库门口：“马库斯死前发来了这个。”
视频里马库斯满脸是血地喘息：“...托马斯不只想要钱...他找到陈大明的儿子了...”
卡尔猛地关上保险柜。这时他的私人手机收到加密邮件，发件人自称“吊车司机的后代”，附件是段模糊的监控录像：2008年深夜，艾伦·肖的豪宅外有辆黑色奔驰，车牌属于雷诺兹建筑公司。
“游戏升级了。”伊丽莎白注视丈夫苍白的脸，“现在有人用你对付艾伦·肖的方式对付你。”
傍晚时分，李警探来到陈大明遗孀居住的养老院。患有阿尔兹海默症的老人哼着童谣，突然抓住警探的手：“大明说要去收尾款...带着那个红盒子...”
护理员插话：“她总重复什么红盒子。我们以为是幻觉。”
李警探在物品柜找到陈大明的遗物——锈蚀的工具箱底层，藏着半张烧毁的收据，残留文字显示“雷诺兹建筑...额外劳务费...”
当她离开养老院时，发现车门被划了道深痕。雨刷下夹着纸条，打印的字体扭曲狰狞：“停止挖掘过去。”
当晚卡尔在书房复原地图，用红钉标记所有命案地点：艾伦·肖宅邸、陈大明事故路段、托马斯·莫里森住宅、马库斯遇害的仓库...所有地点连接起来，形成包围湾区塔工地的完美圆弧。
伊丽莎白推门而入，举着带泥土的铁盒：“我在玫瑰丛里挖到的。”
盒子里是陈大明的工牌和染血的工作日志。最后一页写着：“今晚帮老板处理麻烦，他说这是通往好生活的唯一道路。”
卡尔突然想起2008年那个雨夜，艾伦·肖断气前曾嘶吼：“你会被自己的手段反噬...”
此刻在警局，李警探正在比对两个时代的证物。紫外线灯下，托马斯·莫里森书发现的威士忌残液里，浮现出2008年停产的苏格兰小众品牌标志。
戴维斯冲进实验室：“雷诺兹公司的律师带着新证据来了——伊丽莎白·雷诺兹的不在场证明。”
监控录像显示，案发当晚伊丽莎白确实在湾区塔工地视察。但李警探注意到某个细节：她在凌晨一点零四分接电话时，左手无名指没有婚戒。
“有趣。”李警探放大画面，“这对夫妻都在撒谎。”
深夜十一点，卡尔在童年卧室翻出2008年的航海日志。在艾伦·肖死亡那天的记录里，夹着张陈大明与年轻托马斯的合影，背面写着：“我们都是提线木偶。”
保险柜突然传来警报。卡尔持枪靠近时，听见伊丽莎白的啜泣。她坐在散落的文件中间，举着陈大明工牌的手不停颤抖。
“你从没告诉我...”她抬起泪眼，“我父亲也是海湾明珠项目的投资人。”
窗外雷电交加。当闪电照亮房间时，他们同时看见后院树丛里站着举相机的黑影。
【下一章预告：陈大明之子现身勒索，李警探查出伊丽莎白生父与旧案的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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