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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阳光,带着盛夏特有的炽烈,透过流浪猫收容所顶棚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
空气里混合着消毒水、猫粮和一点点青草的气息。
齐梳推开那扇略显陈旧的铁门,吱呀的刺耳声响在安静的午后格外清晰。
严浩翔“齐梳?快进来!”
严浩翔闻声从里屋探出头,脸上带着一丝熬夜后的疲惫,但眼睛很亮,朝她招手,语气有些急促。
齐梳有些懵,依言快步走了进去。
外间猫舍里,平时散养或待在独立隔间里的猫都不见了,显得有些空荡。
严浩翔“这边。”
严浩翔引着她走向最里面的一个房间。
推开门,一股更温暖、更复杂的气味涌来,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柔和的壁灯,其他猫咪显然被暂时转移了。
一堆细细软软、咿咿呀呀的声音堆叠在一起,像微弱的交响乐。
乜浔正坐在一张矮凳上,微微倾身,专注地看着铺着厚软尿垫和毛巾的产房箱。
她平日里总是冷静自持的脸上,此刻竟笼罩着一层罕见的、近乎柔和的垂怜。
暖黄的光线勾勒着她专注的侧影,让她看起来少了几分锐利,多了些人间烟火气。
产房箱里,一只通体雪白、眼周略带浅灰的母猫正侧躺着,身下依偎着四只肉粉色、几乎没毛、眼睛都还没睁开的小家伙,它们像会呼吸的小肉团,本能地蠕动着,寻找母亲的温暖和乳汁。
严浩翔“小白的媳妇生孩子了,”
严浩翔压低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和成就感。
严浩翔“生了四个!昨天晚上很突然,我和乜浔刚好还没走”
严浩翔“手忙脚乱地把之前备的产房和尿垫都弄好,守了它们一夜,直到今天早上,母子平安。”
他虽然说着辛苦,但眉眼间全是喜悦。
齐梳在乜浔身边轻轻坐下,生怕惊扰了这神圣的一幕。
她看着那四个脆弱又顽强的小生命,看着母猫疲惫却充满护犊之情的舔舐,一种前所未有的情感从心底涌起。
那是纯粹的、为生命诞生而感到的幸福,一种由内而生的欣喜与祝福,驱散了近期积压的许多阴霾。
齐梳“真好…”
她喃喃道,脸上不自觉地绽开温暖的笑意,转头对乜浔和严浩翔轻声说。
齐梳“辛苦了。”
乜浔这才微微抬眸,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目光又落回小猫身上,语气平淡却带着温度。
乜浔“生命本身,就是奇迹和辛苦并存。”
严浩翔靠着墙边的柜子,笑容舒展。
严浩翔“等它们再大点,睁眼了,会爬了,那才好玩呢”
严浩翔“名字还没想,齐梳你也可以帮忙想”
三人在这个充满新生气息的小房间里,静静地分享着这份静谧的喜悦,直到齐梳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是朱志鑫。
她走到外间接听。
朱志鑫“小梳子,”
朱志鑫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背景音很安静。
朱志鑫“晚上…能不能来我家吃顿饭?”
他的语气听起来和平常有点不同,少了几分一贯的游刃有余,多了点小心翼翼的询问,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