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骋斜眯着双眼,看到一张有金属质感的面孔。
黑色防弹背心,国际尖端的g—36追击枪,从里到外一直武装到牙齿。
“我来管他就成了。”
说着,男人面无表情地朝汪硕的脸上甩了一巴掌,空气中传来肌肉纤维根根断裂的恐怖声响。从扭曲挣扎到彻底昏迷,就是一瞬间的事。
池骋的瞳孔和黑夜融为一体,眼神中的情绪看不真切。
一分钟后,男人突然用手勾住汪硕的腰身,在池骋阴森的目光注视下,将怀中的人一把朝后抛去。
砰的一声。 汪硕不偏不倚砸在男人的车顶上,四肢展开,趴得端端正正。 池骋未动一步,枪口已经对准他的眉心,还有男人如一律死水的视线。 “给你添麻烦了。”男人依旧很客气。 说完,转过身,朝夜空开了一枪。 亲弟弟都不从车顶上抱下来,直接一脚油门开车闪人。
……
开车去郊区的路上,刚子问池骋“你知道是谁第一个发现汪硕在北京的么?”
“发现?”池骋斜了一眼刚子“他不是来之后就去找郭城宇了么?”
“不是,李旺和我说,是郭城宇开车在路上发现了汪硕,翻护栏横穿马路把他拦下来的,当时郭城宇要不把他拦下来,汪硕就直接走人了。”池骋冷哼一声“他眼神倒挺好使。”
“李旺也纳闷呢。”刚子说“都分开七年了,郭城宇还能一眼把汪硕从人堆里认出来,而且还是开车的时候,真够能耐的!”池骋脸上的温度越来越低。
刚子用余光扫了他一眼,犹豫着后面的要不要说。
“说。”命令的字数越少,违抗的可能性越小。
池骋坚硬的眉骨出强拧出两道阴冷的轮廓,心就像窗外的夜色,伸手不见五指。在小路绕了几道弯,总算到了池骋之前租的那几间平房,曹操算起来,池骋也在这住了四五年,乱七八糟的东西也置办了不少。家具还好,谁想要谁搬走,关键是长时间养蛇,房间阴暗潮湿,很多地方都有裂缝,这几天一直忙着修缮。下车之后,刚子就和那些人一起归置去了。
池骋私处转了转,虽说以前住在这就图个清静,但住了这么多年,再冷清也有感情了。门口的小池塘有涨水了,以往到了这个季节,水里就会钻出很多小脑袋,那些都是他的儿子们,在里面游来游去。池骋蹲在池塘边抽烟,看着被夜色笼罩的池水泛着幽深的光。
夜露已经开始往下沉,草叶上凝着一层薄薄的凉意,风一吹过就簌簌作响。池骋站在原地没动,皮鞋尖拨开的草丛还在轻轻摇晃,目光落在许逸风身上时,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那蛇他认得,是去年从野地救回来的黑眉锦蛇,性子温顺得很,此刻正盘在许逸风颈间吐着信子,冰凉的鳞片偶尔蹭过他裸露的皮肤,他却连眼睫都没颤一下。许逸风穿的还是在家那件薄款连帽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的小臂在月光下泛着冷白,一看就知道在这草丛里躺了不少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