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兰和齐月宾心里都明白,太后这话看似是让她们“帮忙”,实则是在暗示皇后最近动作太多,让她们多留意,别让皇后伤了有孕的沈眉庄和刘莺莺。
两人连忙起身,恭敬地应道:“是,臣妾明白,定不辜负太后的嘱托。”
太后满意地点点头,又和她们闲聊了些孩子的琐事,直到夜色渐深,太后打了个哈欠,眼底露出疲惫,两人才起身告退。
出了寿康宫,宫道上的宫灯还亮着,映着地上的残雪,泛着清冷的光。
齐月宾牵着温宜,年世兰抱着明慧,舒月跟在一旁,四人慢慢走着。
“皇后最近的动作,怕是越来越不收敛了。”齐月宾忽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眼底带着几分担忧,“前几日齐妃的事,还有刘莺莺怀孕后处处受的‘关照’,怕都是她在背后安排的。咱们往后,可得更小心些。”
年世兰抱着明慧的手臂紧了紧,语气里带着几分凝重:“是啊,我现在最担心的,是惠嫔和谦贵人的孩子,能不能平安生下来。”
“皇后那个人,为了三阿哥,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可就算她有纯元皇后这层‘免死金牌’,皇上也不可能一直纵容她吧?”
“宫里的事,尚且能防着些。”齐月宾的眼神沉了沉,语气里多了几分忧虑,“我更怕的是,她的手已经伸到了宫外。”
“你想,敦亲王近日动作频频,敢公然参奏年将军,还想借着追封温僖太妃的事挑事,若没有背后之人支持,他怎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皇后手里握着三阿哥,三阿哥又对她言听计从,她若是想借着敦亲王的事,搅乱朝堂,为三阿哥铺路,那后果可就严重了。”
齐月宾的猜测,和年世兰想的不谋而合。
但她知道,这事不是她们能插手的,尤其是年家刚避过敦亲王的牵连,更不能再沾惹上任何朝堂事。
她看向齐月宾,眼神明亮却带着几分默契:“不管宫外如何,咱们只要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看好孩子,就够了。朝堂的事,自有皇上和年将军他们处理,咱们掺和进去,只会引火烧身。”
齐月宾点了点头,明白年世兰的意思。
两人又说了几句贴心话,便在分岔路口分别,各自带着孩子回了宫。
一夜无话。第二天便是大年初一,天刚蒙蒙亮,翊坤宫的宫女就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对着刚起身的年世兰说道:“娘娘,不好了!宫里传来消息,说太后娘娘病了!”
年世兰刚拿起梳子,准备梳理头发,闻言手一抖,梳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齿尖磕在青砖上,断了一根。
她心里猛地一沉。
前世太后“病”的时候,正是敦亲王被赐死、年家被牵连的时候,可那是半年后的事,怎么现在就提前了?
颂芝连忙捡起梳子,看着年世兰苍白的脸色,心里满是担忧:“娘娘,您别慌!许是太后昨夜着了风寒,不是什么大事。只是……”
“奴婢听说,一大早,寿康宫就派人去请了敦亲王福晋和贝子入宫,说是让他们陪着恭定公主,给太后侍疾呢。”
她生怕年世兰自责,以为是昨夜陪太后守岁太晚,累着了太后,连忙补充道:“娘娘,您别往心里去,太后素来体恤您,不会怪您的。”
年世兰这才回过神来,知道颂芝误会了。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震惊,捡起地上的断梳,语气尽量平静:“本宫不是担心太后怪我,是担心太后的身子。”
“快,给本宫找件素净些的衣裳,再让人把明慧抱起来,咱们这就去寿康宫探望太后。”
她心里清楚,太后这病,定是和敦亲王有关。
昨日果郡王缺席夜宴,今日一早就传敦亲王福晋入宫,这分明是皇上要对敦亲王动手了!
好在这一世,年羹尧没有掺和敦亲王的事,年家安全了,她只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去寿康宫做做样子,就不会露出破绽。
可就在她换好衣裳,准备出门的时候,殿外忽然传来宫女的通报:“娘娘,寿康宫的竹息姑姑来了!”
年世兰心里一动,连忙说道:“快请她进来!”
竹息很快就走进殿内,她穿着一身深青色宫装,神色平静,丝毫没有太后病重的慌乱。
年世兰连忙迎上去,语气急切:“孙姑姑,您怎么来了?太后怎么样了?是不是昨夜守岁的时候着了风寒?都怪臣妾,昨夜不该缠着太后说话到那么晚的!”
竹息看着她满脸愧疚的样子,反而笑了笑,语气从容:“娘娘莫慌,老奴今日来,就是给娘娘解惑的,免得娘娘瞎担心。”
年世兰见她神色笃定,知道这里面定有蹊跷,连忙对着颂芝使了个眼色。
颂芝会意,立刻领着殿内的宫女太监都退了出去,关上了殿门。
殿内只剩下她们两人,暖炉里的炭火噼啪轻响,气氛安静得有些微妙。
竹息才缓缓开口:“娘娘方才这急匆匆的样子,可是要去寿康宫探望太后?”
“是啊!”年世兰点头,语气里满是真切的担忧,“一大早听说太后病了,臣妾这心就一直悬着,连早饭都没心思吃,就想着赶紧去看看太后。”
“太后正是知道娘娘的性子,怕您急着过来,才特意让老奴来拦着您。”竹息说道。
她又语气压低了些,带着几分郑重,“太后说了,今日您和端妃娘娘,都不用去寿康宫。端妃娘娘那边,老奴已经让人去回话了,她今日也‘病’了,不宜见人,正好留在宫里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