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很安静,我守在妈妈床前。她最近太辛苦了,情绪也很不稳定,医生说之后都需要静养,不能受太大的刺激。
可看着桌面上刚拿到的死亡证明,无力感油然而生。
透过门上的小窗,能看到病房外严浩翔模糊的身影,他没有进来,只是沉默地倚在对面走廊的墙上。
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我还是有些困惑,为什么只有严浩翔赶到了医院?刘耀文呢?
爸爸的病房、医疗设备、资源……都是他安排的,费用十分昂贵,他要是不在,我也没办法一下子结清。
想到这些我又觉得很愧疚,难道只有想到钱的时候才能想到刘耀文吗?
正困扰着,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病房门口。敲门声响起,我上前开了门,门口站着的不是医生也不是护士,而是一位穿着黑衣长裙,提着公文包的女人。
她先对门外的严浩翔微微颔首以示礼貌,然后才转过来看向我。
黑衣女士江小姐打扰了,刘总派我过来。
声音不大,但格外清晰,带着客套的疏离感。
刘总?刘成远?
听到这话,我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刘耀文没有赶来,或许刘总已经知晓这些事情了。
即使经历了曾经的那些事情,刘总果然还是没办法放心地让儿子远离他的掌控,虽然刘耀文也以放弃赛车,学习接管家业来做出让步,但很明显,刘总依旧希望他能完全顺应自己的安排。
黑衣女士这边请,江小姐。
黑衣女士有些事需要跟您单独谈谈。
她微微侧身,抬手的方向指向隔壁的一间空病房。
我回头看了眼病床上的妈妈,又抬头瞥了一眼门外的严浩翔。
严浩翔阿姨我来照顾。
严浩翔声音很轻,他把手按在我肩膀上,沉稳而有力,莫名地让我的心平静一些。
我点点头,随后便跟着女人走进隔壁的空病房。
对方没有过多的寒暄,只是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在病床旁的床头柜上。
黑衣女士江小姐,对于令尊的离世,我们深表遗憾。
黑衣女士这份合约里,包含了处理令尊身后事宜的一切详细安排。
黑衣女士我们会请最好的殡仪团队,确保他能安心地走完最后一程。
她语气平稳而冷淡,不像是在病房,倒像是在会议室陈述项目条款。
但我不理解,明明跟刘总没有关系,他为什么要出手来处理一个陌生人的身后事?
江荔为什么你们要……?
女人看向我,平静地回答道。
黑衣女士这是刘总的意思。
黑衣女士此外,还有一笔资金补偿。
江荔资金补偿?
她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框眼镜,点点头。
黑衣女士是的。
黑衣女士刘总希望,在处理完这些事务之后,您能迅速开启新的生活。
黑衣女士同时,彻底地离开刘耀文先生。
听完她的话,我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这种俗套得如肥皂剧般的剧情,没想到在有生之年,还能会让我经历一回。曾经被那些女主角坚定不移,视金钱如粪土的态度感动的我,此刻却清晰地感知到,自己偏向了天平的另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