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车暂时已经没法再开了，司机帮我们重新叫了一辆车，他有些惆怅地站在马路边，看着车子被拖走。
马嘉祺钱我付过了，维修的金额我也转给你。
司机啊，马总，这就不用了吧？
马嘉祺已经转过去了。
他没再多说什么，此刻刚叫的车也已经抵达。
马嘉祺你先走吧。
马嘉祺没有要上车的意思，而是让司机先离开。
司机虽然不解但既然已经拿到了钱便也不多停留，连声说了好几句谢谢就上车离开。
其实我也不懂为啥马嘉祺让司机单独先走，留我们两个喝过酒的人在路边是要干嘛。
我看着远去的汽车背影，见马嘉祺无动于衷，只得打开手机自己打车。
马嘉祺你……
江荔等等我接个电话。
江荔喂？
江荔……嗯，对……啊？……不好意思我不买房。
原来是骚扰电话，我有些无奈地挂断，抬头时却看到马嘉祺依旧盯着我。夜晚的街头还是有些冷的，被他这么一盯，只觉得冷意都渗进骨头里了。
江荔呵呵……骚扰电话……
我挤出笑脸，说了句废话。
江荔你刚刚要跟我说什么？
我顺势继续询问，因为看他的状态，确实跟平时不太一样。过去跟他对峙时，很少显露处这样淡漠又透着冷意的表情，多半回带着些玩味，或是偶尔显露的脆弱。
其实我原本以为他那份少见的脆弱就已经是他的底色了，但现在我的想法又变了，或许这种不动声色的压迫感和不合时宜的冷静，才是他最本真的一面。
马嘉祺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马嘉祺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我愣了愣，确认了一下自己没有听错，但眼前只有他没有别人。
跟他的状态不同，他的语气还是很温和，声音轻轻的，完全没法把他这幅冷得要整个冻结的表情联系到一块去。
江荔不用，我挺好的。
江荔还是要多谢你了。
我连忙道谢，当然需要道谢的地方有点多。
江荔首先谢谢你今天能出来和我见面，谢谢你帮我查资料，也谢谢你刚刚拉住了我。
我小心翼翼抬眼看向他，他依旧一言不发。到底是哪里惹他不高兴了？我琢磨半天也没搞懂……唉，男人心，海底针。
江荔对面有便利店，我去买点吃的。
江荔陪我去吧。
为了缓解这尴尬的气氛，即使并不饿，担在看到便利店的一瞬间，我还是立刻开口，还没等马嘉祺反应，我就拽着他衣袖向那边走去。
于是十分钟后，便能看到在便利店桌前，专心吃泡面的我和在一旁有些无奈的马嘉祺。
给他买了一盒饭，他却不吃。
江荔也是，毕竟是刚刚才说出“落地价70万不算豪车”的马总，在这儿有点拉低你档次了。
马嘉祺江荔。
他语气变得生硬，表情也越发不好看。原本就黑的眼珠在窗外夜色下显得更加深沉。
马嘉祺我说这话只是针对那位车主，他确实有错在先还满口谎言……没想到在你看来我是在炫耀？在抬高自己？
江荔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没想到他会因为这件事这么生气，不由得有点手忙脚乱，泡面也顾不上吃了，立刻停下来，手颤颤巍巍地搭上他的手臂，像是安慰也像是不知该说什么的弥补。
马嘉祺江荔，我能一眼看出那辆车哪里补过漆，哪里动过手脚。可我看你，看了这么多年……还是看不清。
马嘉祺我发的那条朋友圈，只是想告诉你，我在等你，哪怕只是为了查一个陌生人的资料。
马嘉祺的话顿时让我心头一颤，纵使是在学生时期，我也没听他说过感情浓度这么高的话，这么真诚又这么令人感伤，可是不应该，像他这样的人，不应该是这种角色的。
江荔我……可是……你为什么？
江荔当年我以为，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即使是我提了分手你也没有一点挽留，可现在，已经过去那么多年，我不信你没有遇到更好更出色的人。
马嘉祺就当我念旧吧。
他撇过头，缓缓起身。
马嘉祺车我帮你叫好了，我先走。
说完，他就要离开，风衣下摆随着他的走动在腿后晃动了几下，像一只优雅的黑天鹅抖动了下羽毛。我欲言又止，愣了半秒后还是追了出去。
外面的气温又下降了，和便利店的暖气不成正比。我追出去时他已经走到路边，在他已经要拉开车门准备上车时，我猜冲上前一把拽住他的胳膊。
江荔你……
和他对视时我大脑又一片空白，我只是下意识追了出去，但也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追出去，也没想好追出去了要说什么。
马嘉祺江小姐，不是说我们回不去了吗？
马嘉祺既然如此，也不用过多纠缠了吧。
江荔我……
我还没想到要怎么说，眼神慌乱地避开马嘉祺的目光，见我一直没回应，司机还在等，他只得轻轻拿开我拽着他胳膊的手，又继续转身拉开车门。
眼睁睁地看着他坐上车，车窗太黑，我根本看不清他的脸，车身开始慢慢向前移动，我的双腿也跟随着一同往前。
江荔我反悔了行不行！
车子速度越来越快，快到我根本追不上，趁着还没离开太远，我才竭尽全力喊出一句话。
……
少年马嘉祺我又赢了。
少年马嘉祺这次月考你要多考十名了。
少年细长的手指轻轻夹起一粒棋子，表情带着些许得意，我不屑地撇撇嘴，没管他的话，直接上手挪了一颗棋。
少年马嘉祺啧，刚刚给你机会你不用。
少年江荔我反悔了不行啊？
少年马嘉祺行行行，江大小姐，哦不对，应该叫你江反悔小姐。
少年江荔切，跟你这种心狠手辣的人下棋，哪有不悔棋的道理。
少年马嘉祺那跟我在一起呢？
嘴上调侃完，我便继续琢磨棋局，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我下意识抬头，可我一抬头，他便低下头去，没和我对视。
少年马嘉祺开个玩笑。
少年放下棋子的指尖有些微颤，耳尖也有点发红，我搓了搓鼻子，虽然它没有明确表示，心里却还是有点暗爽，原来他只是不擅长表达感情，但其实还是喜欢我的吧……
等我放好棋子，他皱起眉头，嘴角却缓缓弯起，表情像是带着些无奈，却又藏着几分笑意。
少年马嘉祺好吧，你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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