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的底线。欺骗会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难以拔除。
可下一秒，他的指尖却流连在她脸颊，动作带着自己都未意识到的贪恋。他心里比谁都清楚，眼前这个女孩是最大的例外。
他的原则、他的冷静，在她面前总是轻易土崩瓦解。此刻的“严厉审讯”，不过是他害怕被敷衍、被忽视而强装出来的外壳。
他甚至不敢深想，如果她真的点头承认是去找别人，自己会怎么样。
徐以辞敏锐地捕捉到他情绪的转变和那份隐藏极深的不安。她立刻顺势而为，将脸更乖顺地贴进他温热的掌心，像小猫蹭着主人般轻轻摩挲，声音又软又甜。
徐以辞不骗你，真的困了。
徐以辞哥哥这里最好，我都想直接在你这儿睡了……
这话半真半假，却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瞬间在张真源心里漾开层层涟漪。
张真源心里比谁都清楚，她最终还是要回到马嘉祺身边。此刻的温存再令人留恋，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强留她，只会让局面变得更加难以收拾。
他低下头，最终只是在那双依旧泛着水光、显得格外柔软红肿的唇上轻轻印下一个克制又缠绵的吻，像是用这种方式确认所有权，又像是在告别。这个吻不带太多情欲，更多的是不舍和一种无奈的纵容。
张真源去吧。
他松开她，声音有些沙哑。
张真源再待下去……我怕我真的会想让你在这里睡。
徐以辞如蒙大赦，心里却又莫名地泛起一丝酸涩。
她飞快地看了他一眼，那双总是温和的眼睛此刻深邃得像夜海，里面翻涌的情绪让她不敢深究。她拉开门，像一尾滑溜的鱼，悄无声息地溜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走廊里空无一人，她捂着还在狂跳的心口，做贼似的快步溜回马嘉祺的房间。
一进门，她先钻进了浴室。镜子里映出一张绯红未褪的脸，眼眸水润，嘴唇微微肿着，清晰地昭示着刚才经历了什么。
她懊恼地皱了皱眉，赶紧用冷水扑了扑脸，试图降低脸上的温度，又仔细擦了擦嘴唇，希望能让那明显的痕迹消下去一些。
做完这一切，她才轻手轻脚地走进浴室。
马嘉祺似乎已经睡熟了，呼吸平稳悠长。她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一角，刚躺下去，一只温热的手臂就无比自然地环了过来，精准地搂住她的腰，轻轻一带，将她整个人圈进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里。
马嘉祺回来了？
他的眼睛还闭着，声音含混不清，带着浓重的睡意，显然是半梦半醒间的本能反应。
徐以辞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下来，小声应道。
徐以辞嗯。
马嘉祺那睡吧。
马嘉祺没有再追问，只是收紧了手臂，让她更紧密地贴着自己，下巴无意识地蹭了蹭她的发顶，仿佛只是确认了一下所有物是否归位，便再次沉入了睡眠。
徐以辞提着一颗心慢慢落回实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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