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在她被这种自厌自弃的情绪包裹,几乎要沉溺其中时——
“滴滴。”
别墅大门被打开的声音在寂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突兀和响亮。
徐以辞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但她没有动,也没有抬头。
她现在谁也不想见,什么也不想管,只想一个人待着,哪怕只是在这片令人难堪的寂静里。
严浩翔手里提着从外面带回来的还冒着热气的夜宵,原本打算直接回楼上房间。
他习惯性地扫视了一眼昏暗的客厅,目光却骤然在餐厅方向定格——那里,似乎有一个蜷缩着的小小的人影?
他不太确定,那边光线太暗了。他下意识地掏出手机,点亮手电筒,一道白光谨慎地照了过去。
光柱边缘勾勒出一个趴在餐桌上的纤细的身影。
严浩翔的心猛地一紧。
严浩翔小辞?
他试探性地开口,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有些清晰。
没有回应。
但那背影细微的颤动却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他立刻关掉手电,快步走了过去,脚步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走近了,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和远处路灯的光晕,他看得更清楚了。
少女穿着单薄的家居服,整个人无力地趴在冰凉的桌面上,脸颊埋在臂弯里,只露出一点泛红的耳尖和散乱的黑发。肩膀微微耸动着,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一种混合着担忧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瞬间定住了严浩翔。他很少看到她这副样子,脆弱得像一个瓷娃娃。
他放下手中的夜宵袋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极其轻柔地拍了拍她单薄的脊背。
严浩翔怎么了?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放得很低,带着一种与他平日冷峻形象不符的笨拙的温柔。
严浩翔谁欺负你了?
是丁哥他们吗?现在别墅都有谁在,他其实也不太清楚。
感受到背后传来的温热触感和那声低沉的询问,徐以辞压抑许久的委屈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泄洪的闸口。
她没有抬头,只是闷闷地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从臂弯里传出来。
徐以辞没有……就是……冰箱里什么都没有……我饿了……
这话听起来像是不讲道理的抱怨,却让严浩翔瞬间明白了什么。
不是被谁直接欺负了,而是这种被忽略无人顾及的感受,以及可能叠加了其他复杂情绪后的爆发。
他看着桌上自己带回来的散发着食物香气的打包袋,又看了看眼前这个连喊饿都带着哭腔的少女,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
他沉默了几秒,然后动手拆开了打包袋,将里面还温热的她喜欢吃的虾饺和粥推到她面前。
严浩翔不要想这么多了。
他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严浩翔刚好我打包了夜宵回来,吃这个。
他没有追问她为什么独自在这里难过,也没有戳穿她那拙劣的借口,只是用最直接的方式,安抚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