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手机屏幕的光映在红油锅底上，把漂浮的辣椒籽照得像一颗颗血色的泪珠。我的手指凉得发颤，视频里那三个戴口罩的女生正拿着我的黑色笔记本翻页，照片里八位警校学员的笑脸在她们手中晃荡，最左边那个虎牙男生的警号被指甲划出一道白痕。
"微月姐姐？"刘耀文用胳膊肘撞我，石膏蹭过椅腿发出砂纸摩擦似的声响，"你怎么不吃啊？虾滑都快煮老了。"
我锁屏的动作太急，手机"啪"地磕在桌沿。马嘉祺的目光立刻扫过来，他刚剥好的虾仁从指间滑进锅里，在红汤里翻滚成模糊的白团。
"胃有点不舒服。"我推开椅子站起来，后腰抵住桌角的瞬间，摸到别在内侧的瑞士军刀——上周从那个anti手里缴获的，刀刃还留着干涸的血迹。
"我陪你去医院拿药。"马嘉祺和宋亚轩同时起身，椅子腿刮过地面发出尖锐的噪音。周围的粉丝立刻举起手机，镜头像饥饿的蚊虫围过来。
"不用。"我避开马嘉祺伸过来的手，他掌心的温度透过空气烫得我皮肤发麻，"老毛病，我自己去就行。"
丁程鑫突然把剥好的虾塞进我嘴里，沾着红油的指尖擦过我嘴角："吃完再走，你早上就没吃东西。"虾肉的鲜甜混着消毒水的味道在舌尖炸开，我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躺在路边的马嘉祺咳着血说想吃外婆包的虾饺。
"我去下洗手间。"我抓起包快步走向后厨，经过消防通道时顺势拉开门。安全出口的绿光像块冷膏药贴在脸上，楼梯间飘来消毒水和霉味混合的气息，跟三年前事故现场的味道一模一样。
医院储物柜在地下一层，监控死角多。我贴着墙根移动，白大褂下摆扫过积灰的台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未知号码发来张照片——七位少年在火锅店说笑的样子，拍摄角度像是邻桌的隐蔽摄像头。
拐角处突然传来推车声，我立刻躲进保洁间。拖把桶里的污水映出我苍白的脸，额角渗的冷汗滴在水面，漾开的波纹里突然浮出牺牲队员的脸。三年前停尸房里，他胸前的警号牌也是这样在血泊里若隐若现。
"咳。"我用力掐住虎口，旧疤被指甲按出刺痛。等护士推着治疗车走远，我撬开通风管道的栅格钻进去。铁锈味呛得我喉咙发紧，黑暗中伸手摸索，指尖触到片冰凉的金属——上周藏在这里的撬棍。
保安室的鼾声隔着门传出来，油腻的泡面味混着香烟味从门缝溢出来。我用发卡撬开老式门锁，转动时发出牙齿打颤似的轻响。值班保安趴在桌上睡得正香，口水在监控键盘上洇出片水光。
监控屏幕的幽光照亮墙上的排班表，李建国三个字被红圈重点标出——医院的老保安，三年前事故当晚值夜班。我调出地下一层的监控，快速输入他的生日当密码，屏幕"咔"地跳转到实时画面。
储物柜区域的画面像被打碎的镜子，雪花点里隐约能看见撬锁的女生弯腰时，挂在胸前的蓝色通行证。我按下放大键，公司logo在模糊的屏幕里逐渐清晰——和三年前事故车辆登记的娱乐公司分毫不差。
"找到了。"我咬开马克笔帽，在便利贴上画下通行证编号。三年前警方结案报告里说肇事司机是酒驾的个体户，但现场照片里的车标明明是这家公司的公务车。
突然有脚步声从走廊靠近，我反手躲进监控柜。柜门缝隙里，严浩翔的黑色马丁靴停在保安室门口，他指间的香烟火光明明灭灭，映出半张没什么表情的脸。
保安被烟头烫醒的咳嗽声响起，我趁机撬开通风口钻进去。金属管道硌得肋骨生疼，爬过第三个拐角时，手机又震了——新消息是张照片，我的储物柜被撬得面目全非，黑色笔记本摊在地上，夹在里面的警号铭牌闪着冷光。
消防通道的门被我踹开时，警报器的尖啸刺得耳膜生疼。储物柜前散落着我的物品，医疗报告被撕成碎片，警校合影上有八个泥脚印，正好踩在八位学员的脸上。
"操。"我跪倒在地摸索，指尖摸到片冰凉的金属。牺牲队员的警号牌沾满灰尘，边角的磨损处还留着我当年用口红写的标记——那天在事故现场找到它时，雨水混着血糊得看不清编号。
身后传来衣料摩擦的声响，我抓起警号牌转身，瑞士军刀抵在了来人的喉咙上。
严浩翔低头看着刀刃，烟雾从他齿间吐出来，撞上我的鼻尖："特警学院的应急反应，比传闻中慢了0.3秒。"
我的刀刃又往前送了送，划破他颈侧的皮肤："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从风衣内袋掏出个证夹，我的警员证躺在里面，照片上的自己穿着警服，领口别着中央警卫局的徽章。"林微月，牺牲代号夜莺，"他用香烟点了点证夹上的钢印，"三年前'护送者行动'唯一的幸存者。"
军刀的刀柄被掌心的冷汗浸得发滑，我盯着他风衣第二颗纽扣——那里藏着微型窃听器，和三年前安装在事故车里的型号一样。
"啪嗒"一声，严浩翔把什么东西扔在地上。我的黑色笔记本弹开，某页上的字迹被荧光笔标亮："目标车辆可能安装追踪器，车牌号：京AXXXXX"——正是当年载着七位少年的那辆车。
"所以不是意外。"他弯腰捡笔记本时，我看见他后腰别着的手枪轮廓，枪套是中央警卫局特制的牛皮款，"你们早就知道会出事。"
通风管道突然传来金属摩擦声，我拽着严浩翔躲进保洁间。拖把桶翻倒的水声里，三个穿黑西装的男人走进走廊，胸前的蓝色通行证在应急灯下泛着诡异的光。
"他们找的不是你们。"我把警号牌塞进他手心，金属棱角硌得他手指蜷缩，"是这个。三年前我们从河里捞上来的，除了七具'尸体'，还有这个不属于任何人的警号。"
严浩翔的指尖突然发颤，我这才发现他左手虎口有个一模一样的旧疤——当年我在停尸房辨认牺牲队员时，就是这个疤痕让我认出了整容后的他。
"为什么不告诉他们？"他的声音压得很低，烟草味混着血腥味喷在我脸上，"耀文昨天还抱着你的照片哭，说怕私生饭伤害他的救命恩人。"
保洁间的门突然被敲响，我反手捂住严浩翔的嘴。门外传来翻动物品的声响，有人用鞋尖踢开我的医疗报告，碎片在地面滑出纸飞机似的轨迹。
"找到这个。"一个女声说道，我认出那是视频里撬锁的女生，"老大说带回去比对DNA。"
脚步声渐远后，我松开手才发现掐着他喉咙的地方红了一片。严浩翔突然抓住我手腕按在墙上，警号牌硌在我们掌心之间，像块烧红的烙铁。
"你每天半夜来我们宿舍，到底是为了什么？"他的膝盖挤在我两腿之间，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他身上的雪松味，和三年前那个雨夜他躺在我怀里时一模一样，"监视我们，还是保护我们？"
保洁间的灯泡突然闪烁，他的脸在明暗交错的光线下像张破碎的面具。我突然想起停尸房里掀开白布的瞬间，他胸口的弹孔还在冒血泡，警号牌被血染成暗红色。
"都有。"我挣开他的手时，手机掉在地上。屏幕亮起的瞬间，陌生号码发来条短信：游戏开始了。
走廊突然传来玻璃破碎的声响，严浩翔拽着我撞开消防通道的门。警报器的尖啸里，我们冲下楼梯，他的马丁靴踩碎了地上的灯泡，玻璃碴子像细小的星星在黑暗中闪烁。
停车场的风灌进衣领时，我看见那辆熟悉的七人车。车牌被污泥糊住，车窗贴着深色膜，副驾驶座上隐约能看见蓝色通行证的一角在晃动。
"上车！"严浩翔踹开跑车车门，引擎轰鸣着撕破夜空。我系安全带时摸到座位下的枪，是我三年前"牺牲"时上交的配枪，枪柄缠着防滑胶带，还留着我左手食指的茧痕。
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叫声中，七人车突然打开远光灯。强光刺得我睁不开眼，挡风玻璃上赫然映出八个血字——和三年前事故现场墙上的涂鸦一模一样：
"夜莺归巢，猎杀开始"
严浩翔猛打方向盘，跑车甩尾时，我看见七人车后座闪过个熟悉的身影。那人戴着黑色鸭舌帽，左手虎口的旧疤在路灯下亮得刺眼，正是三年前本该躺在停尸房里的——我的牺牲队员。
手机在中控台上震动，新消息预览弹出马嘉祺的名字："在哪里？我们被私生围堵了。"
跑车冲过收费站时，我突然想起马嘉祺今天下午说的话。他摸着我后颈的疤痕，手指轻轻颤抖："你知道吗？三年前我抓住的不是你的手表，是你的警号牌。"
雨突然下大了，雨点砸在挡风玻璃上，把远处的城市霓虹晕染成一片模糊的血色。严浩翔从后视镜里看我，他掌心的警号牌在雷光中闪烁，照亮了我们两人手腕上同款的疤痕——当年在事故现场互相 rescue 时留下的，像两尾被困在陆地的鱼。
"坐稳了。"他突然加速，跑车像道黑色的闪电劈开雨幕。我摸着腰间的瑞士军刀，刀刃上严浩翔的血迹已经干涸，变成暗红色的锈迹，和三年前那个雨夜我藏在他伤口里的窃听器外壳一模一样。
手机又震了，这次是张照片。七位少年被私生饭围在火锅店后门，刘耀文举着断掉的拖把杆护在最前面，石膏上的血迹在闪光灯下像幅诡异的画。照片角落，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正举着喷雾，左手虎口的疤痕清晰可见。
雨刷器左右摆动，把玻璃上的水痕刮成扭曲的笑脸。我盯着照片里那个熟悉的疤痕，突然想起三年前在停尸房对自己说的话：
"如果有一天他们回来报仇，我会站在子弹前面。"
现在，那颗子弹正呼啸而来，而我身后坐着的，是本应死去三年的战友，掌心握着本该随他下葬的警号牌。挡风玻璃外，七人车的远光灯像两只会吃人的眼睛，在雨幕中紧紧追随着我们，越来越近。
\[未完待续\]雨丝被车速撕成斜飘的银线，我按亮手机屏幕时，马嘉祺的消息又弹出来一串。最新那条带着语音转文字的杂音："她们往消防通道跑了...刘耀文手出血了..."。严浩翔突然猛打方向盘，跑车擦着隔离带甩出半弧，我撞在中控台上，军刀滑进副驾储物格。
"抓稳。"他扯开领带丢到后座，白衬衫领口扯开的瞬间，我看见他锁骨下的枪伤——三年前我亲手缝的十七针，针脚歪歪扭扭像条蜈蚣。七人车的远光灯突然从后视镜里消失，引擎的轰鸣被暴雨揉碎在夜色里。
"他们改道了。"我摸到腰后湿冷的警号牌，金属边角在掌心刻出月牙形红印。严浩翔猛踩刹车，跑车在积水路面打起转来，便利店的霓虹招牌在我们脸上晃成流动的色块。他反手从座位底下抽出根警用电棍，电流滋啦声里，后视镜里映出三个穿黑西装的人影正穿过马路。
"下车。"他拽开我的安全带，便利店卷闸门的铁链声在雨幕里格外刺耳。我摸到冷柜玻璃时，听见身后传来玻璃瓶炸裂的声响——七人车撞进了马路对面的水果摊，黄色柚子混着红色车灯滚了满地。
"左边第三排冰柜。"严浩翔的声音贴着耳根过来，带着水汽的手指拉开最底层抽屉。冷冻白雾里躺着把改装过的格洛克，弹匣上刻着的夜莺代号正往下滴水。这是三年前我"牺牲"时本该销毁的配枪。
黑西装的脚步声踩碎水洼靠近，我蜷在冷柜间的缝隙里，透过门缝看见领头那人弯腰捡起个柚子。他左手虎口的疤痕在便利店冷光下亮得刺眼，和照片里七人车后座那个戴鸭舌帽的男人一模一样。
"找。"单音节命令砸在地上，混着柚子皮被踩裂的脆响。我摸到严浩翔塞来的子弹，金属壳冻得手指发麻。记忆突然跳回三年前的河岸，牺牲队员的警服口袋里也是这样一把冰冷的备用弹匣，血顺着弹槽的纹路蜿蜒成河。
冰柜突然被拉开，冷光瀑布般浇了我满头。那个有疤痕的男人盯着我湿透的衬衫领口，枪套勒出的红痕在锁骨间格外显眼。他蹲下来的瞬间，我看清他警号铭牌的轮廓——藏在西装内袋里，形状和严浩翔掌心那个如出一辙。
"找到你了，夜莺。"他伸手的动作突然顿住，便利店的玻璃门在此时轰然碎裂。马嘉祺举着根台球杆站在雨里，校服衬衫被划破三道口子，刘耀文的石膏在他身后闪着惨白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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