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石难赚

落云峰后山的药园里，陆青正蹲在一株紫纹草前，指尖缭绕着细微的雷芒。他发现将雷种之力注入土壤后，紫纹草的根须明显更茂盛，叶片上的纹路也泛起淡淡紫光。

"这株草能卖三块下品灵石。"赵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若用你的方法培育，至少能翻两番。"

陆青直起身，看着药田里数百株灵植，眉头却皱得更紧。即便每株多卖两倍，要凑齐修炼《长青诀》第二重所需的百块灵石，也得足足三个月。而张远山上次留下的测灵盘，还在他怀里发烫——那东西每过七日就会渗出雷髓，急需灵石稳固。

"陆哥，接单了！"林羽抱着竹简从田埂外跑来，鞋底沾满泥浆，"坊市新出悬赏，猎杀赤鳞蟒，赏金二十灵石！"

陆青接过任务简，指尖刚触到竹片就弹了回来。简上附着的火系灵气灼得他生疼，显然发布者用了特殊手段隐藏信息。他忽然想起昨日孙浩带人堵在药园门口，说要"借"十株冰心莲，被赵伯以灵石不够回绝了。

"赤鳞蟒的鳞片能炼制避雷符。"陆青摸着怀里的雷种，最近雷髓反哺越来越频繁，普通符箓已镇不住体内的雷霆之力。他咬咬牙，在任务简上按下指印。

落云峰山脚的坊市人声鼎沸，陆青挤在人群里，看着摊位上琳琅满目的法器丹药。最显眼处挂着块玉牌：回收破损法宝，一件五灵石。他想起后山禁地捡到的半块铜镜，镜面裂痕里还渗着紫电，说不定能换些灵石。

"让让！让让！"两个外门弟子抬着口青铜鼎撞开人群，鼎身缠满焦黑的符文。陆青瞥见鼎底刻着"天机阁"三字，正是那日在云船上出现的势力。他悄悄退到角落，摸出怀里的测灵盘，盘面九道雷纹突然同时亮起。

"小兄弟，你这测灵盘卖吗？"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陆青转头，见个穿灰袍的老者拄着蛇头杖，杖顶镶嵌的晶石正与测灵盘共鸣。

老者手指在盘面轻轻一划，九道雷纹竟化作紫色流光，在他掌心凝成"雷帝"二字。"三千灵石。"他抛出个储物袋，"或者，你帮我找齐另外半块玉珏。"

陆青握紧测灵盘，想起张远山怀中发热的玉珏。他正要开口，坊市突然传来轰鸣。众人抬头，见只三丈长的赤鳞蟒撞破屋顶，鳞片上燃着幽蓝火焰。

"悬赏目标提前出现了！"不知谁喊了一声。赤鳞蟒的独目扫过人群，突然锁定陆青，张口喷出火柱。陆青翻手结印，脚下竹叶腾起雷光，正是《长青诀》的青叶雷刃。

雷刃切过火柱的瞬间，陆青忽然发现蟒蛇头顶插着半截断箭，箭尾刻着天机阁的标记。他想起老者手中的蛇头杖，动作不由一滞。赤鳞蟒趁机甩尾，将他抽得撞翻摊位。

"陆哥小心！"林羽从人群中冲出，举着药锄砸向蟒尾。赤鳞蟒吃痛，独目突然泛起紫光，竟与陆青的雷种产生共鸣。他感觉体内雷髓沸腾，不受控制地涌向双目。

"破！"陆青暴喝，瞳孔迸发紫电，竟在空气中劈出焦痕。赤鳞蟒发出凄厉嘶鸣，头顶断箭突然爆出雷光，将整条蟒蛇炸成血雾。漫天血雨中，半块染血的玉珏落在陆青脚边，与测灵盘上的雷纹完美契合。

坊市陷入死寂。灰袍老者不知何时出现在陆青身后，蛇头杖点在玉珏上："果然在你这里。"他袖中滑出另外半块玉珏，两半相合的刹那，天际突然降下九道雷柱。

陆青丹田内的雷种应声而动，竟将雷柱尽数吞噬。老者脸色骤变："你体内有雷帝本源？"话音未落，坊市外传来破空声，十二道剑光将天空割成碎片。

"天机阁办事，闲人退避！"剑光中走出个白衣修士，腰间挂着与张远山相同的执法令牌，但品阶明显更高。他盯着陆青手中的玉珏，剑指缓缓抬起："交出雷帝传承，免你一死。"

陆青攥紧玉珏，忽然想起后山禁地石匣上的铭文——"雷帝九劫，三千年现"。他突然明白，为何张远山的测灵盘会与自己产生联系，为何天机阁的人紧追不舍。体内雷种突然传来剧痛，竟在丹田内凝出第一道雷纹。

白衣修士的剑光已到面前，陆青却闭上了眼睛。他听见雷种在经脉中奔涌的声音，像三千年前雷帝挥动雷鞭时的轰鸣。当剑尖触到他眉心的刹那，陆青突然睁开眼，瞳孔中紫电如龙：

"雷帝九劫，第一劫——"

整个坊市的地砖同时浮起雷光，白衣修士的剑光在雷网中寸寸崩裂。陆青趁机抓起玉珏冲向坊市后巷，身后传来老者的大笑："好！好！这才是雷帝传人该有的气势！"

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撞进个熟悉的怀抱。抬头看见赵伯布满皱纹的脸，老人手里攥着块令牌，正是落云峰主殿的通行证。

"峰主有令，即刻召你入殿。"赵伯的声音有些发抖，"陆青，你到底...惹上了什么麻烦？"

陆青看着手中玉珏上"雷帝"二字，忽然明白这场关于灵石的困境，不过是更大棋局中的一步。他跟着赵伯走向主殿，身后坊市的雷光还未散尽，而九重天门外，某个沉睡三千年的存在，正在缓缓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