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看到树姑为了帮助百姓，不断消耗体内的妖力，甚至不惜损伤根基，便毅然放弃了化形的机会，将自己所有的修为和残魂都融入瑞树之中，源源不断地为树姑提供灵力，守护着她，也守护着她守护的百姓。

树姑踉跄着走出庙门，来到瑞树之下。

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粗糙的树干，就像当年抚摸阿淮的脸颊一样。

树干上，仿佛传来了熟悉的温度，一股温柔的灵力从树干传入她的掌心，温暖着她的四肢百骸。

“阿淮，我知道是你。”树姑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却又充满了释然，“我等了你八十年，原来你一直都在这里，以另一种方式陪着我。”

树干轻轻晃动了一下，几片绿叶飘落下来，落在树姑的肩头，像是在回应她的话。树姑笑了，眼泪却再次流了下来，这一次，是喜极而泣。

她终于明白了，阿淮从来都没有抛弃她，他用自己的方式，完成了当年的承诺——永远陪着她。

李知之站在土地庙门口，目光落在树姑与瑞树相依的身影上。

李知之悄然转身，将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条和一块刻着应龙图腾的青色令牌放在庙门石台上，随后便轻步离去。

纸条上字迹娟秀：“待道经在此地深植人心，百姓皆以道为尊，可持令牌默念口诀。吾会开启空间，助你与瑞树同入，届时必助瑞树恢复真身，圆你百年之愿。”

刚走出没几步，就见哪吒带着孙悟空迎面走来。

往日里总是蹦蹦跳跳的孙悟空，此刻却蔫头耷脑的，脑袋垂得快碰到胸口，肩膀垮着，活像只斗败的公鸡，那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精气神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满脸的生无可恋。

李知之瞥见孙悟空这副模样，眼底瞬间涌上笑意，连忙用袖子掩住嘴角，强忍着没笑出声。

哪吒却满脸茫然，他一路看着孙悟空从灌江口回来就这副德行，问了好几遍都只得到一声有气无力的“唉”，此刻见李知之这忍俊不禁的模样，好奇心更盛了，快步走上前：“他这是怎么了？去灌江口一趟被人抽了筋不成？”

“哎呀，悟空啊，你师父和八戒先行出发了。”李知之没直接回答，转而对着孙悟空挥了挥手，语气里藏着笑意。

孙悟空蔫蔫地应了声“知道了”，抬起头时，眼眶还有些泛红，看了眼李知之，又飞快地低下头，脚步拖沓地朝着驿站的方向走去，那背影写满了“生无可恋”四个大字。

哪吒抱臂靠在旁边的老槐树上，挑着眉看向李知之，眼神里满是探究：“现在可以说了吧？到底怎么回事？二哥把他怎么了？”

他实在想不通，自家二哥虽然性子冷了点，但也不至于把孙悟空折腾成这样啊。

“你没看出来？”李知之歪着头看他，眼底闪烁着促狭的光芒。

“看出什么？”哪吒更懵了，他要是能看出来，早就不用在这追问了。

李知之笑着凑到哪吒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带着淡淡的兰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