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燕迟几人与黑甲卫汇合后，黑甲卫禀告燕迟。

万能配角少主，我们搜便了林中与山上，并未发现可疑人的痕迹。

燕迟剑鞘突然压住正在汇报的黑甲卫统领先，玄氅在风雪中震出裂帛之声。

燕迟立刻回百草园。

黑甲卫铁蹄踏碎山道坚冰，如墨色洪流扑向那片灯火通明的医者仁心。

画面一转，黎汐在蚀骨的寒意中苏醒，睫毛凝着冰霜缓缓掀开。眼前是满室剔透的冰墙，秦莞与岳凝如白玉雕像般静卧在侧，三人发梢都结着细碎冰棱。

黎汐艰难地活动冻僵的指尖，呵出的白气瞬间凝成冰晶。她扯下官袍内衬的貂绒领缘，分别裹住秦莞与岳凝青紫的手腕。

黎汐小碗儿...凝儿...

气音在冰室撞出细碎回响，

黎汐快醒醒….。

岳凝与秦莞纷纷揉着太阳穴坐起，金簪上的珍珠在冰面擦出细响。

岳凝这是哪儿？

秦莞看样子应该是地下的密室！

岳凝黎姐姐，小碗儿，我什么都没碰，怎么中招了？

黎汐他应该先药倒孙慕卿，在以喝茶的方式引我们靠近他制成的香。

秦莞汐汐，凝儿，是我大意了！

黎汐无妨，你们没受伤就好！

岳凝小碗儿，你慕卿师兄他…

秦莞我师兄现在应该没有性命之忧！

岳凝也不知我们在这呆了多长时间了，七哥应该来找我们了！可是，都不知这密室在哪？

黎汐凝儿别怕，还记得我给你们的银哨吗？想办法让哨声传出去！

岳凝攥着银哨的手指冻得发青，银哨抵在唇间却只泄出微弱气流。

黎汐左臂撑住踉跄的岳凝，右肩承着秦莞虚浮的脚步，三人在冰面上踏出凌乱的湿痕。她垂眸盯着地上那道清晰的药渍脚印，齿间咬着的骨哨随着步伐规律地溢出断续低鸣。

黎汐走这边！

岳凝突然踢到暗处凸起的铜环，整面冰墙陡然翻转——

药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满墙的冰格里，整整齐齐地摆放着琉璃罐，透过晶莹剔透的罐壁，里面赫然悬浮着一颗颗人体脏器。岳凝瞳孔骤缩，她颤抖着抓住黎汐的手腕，指尖冰凉，另一只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生怕惊恐的尖叫会冲破胸腔。

秦莞和黎汐并肩站在一旁，眉头深锁，目光在那些脏器上游移——心脏、肝脏、胃……每一个器官都被保存得完整无缺，仿佛无声诉说着某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秘密。

三人拐过冰廊，岳凝猛地捂住嘴指向角落——素白床单上，一具腹腔塌陷的尸身如残破的布偶。盖布血迹呈喷射状，分明是被取脏器。

岳凝他就是三元村里的妖怪？

黎汐嗯，咱们得抓紧找到他，不能让他继续害人！

这时，一阵细微的声响轻轻传来。黎汐走在最前面，岳凝与秦莞紧随其后，她们小心翼翼地朝着声音的来源一步步靠近。

黎汐倏地将二人拽进冰柱阴影，岳凝的惊呼被秦莞的手掌及时捂住。透过剔透冰壁，可见秦湘胸襟微敞，却仍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万能配角她醒早了，药量还是差了一些

万能配角在加多少？

岳凝轻轻抿了抿唇，眼神微动，用嘴型无声地向秦莞问道。

岳凝孙皓月，白非玉。

她的神情专注而隐秘，仿佛生怕被旁人察觉，那浅淡的目光里却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急切与探寻。黎汐点头，继续观察。

万能配角在加一钱，在多心脉便受损了，两个时辰后告诉我

孙皓月话音一落，便转身离去，只留下一道清冷的背影。假白非玉默然伫立于门口，宛如一座无声的雕像，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前方。而就在这一片寂静之中，黎汐身形如鬼魅，似夜枭掠空般轻盈迅捷，转瞬间已欺近秦湘身侧，气息凌厉得令人不寒而栗。

百草园内，燕迟携着白枫与清怡刚刚踏入院中，茯苓便已快步迎了上来。

茯苓殿下，殿下，出大事了！

燕迟何事？

茯苓黎大人说让您快去仁心院，还说让任何人不得离开百草园，大人还安排暗卫把出口守住，等您回来。

清怡茯苓，那大人呢？

茯苓大人带着娘子与郡主去了仁心院，到现在一直都没回来。

清怡听罢，正欲动身前往仁心院，却被燕迟出声叫住。

燕迟白枫，清怡！你们各带一队人封住百草园，把这里的所有人都带至仁心院，不许任何人出入，其余人跟我走。

清怡是！

白枫是！

地下密室中，寒意从四周的冰墙渗透而来，岳凝与秦莞并肩而立，步履沉稳地走向秦湘。黎汐已先一步来到她身旁，小心翼翼地将虚弱的秦湘扶起。

万能配角九，九妹妹，黎大人！

万能配角白公子…

秦莞我都知道了，我们这就带你出去。

黎汐混账东西，一件衣服都没留！

黎汐解下玄色大氅，大氅如如墨莲绽开，将衣衫单薄的秦湘严实包裹，冰晶在貂绒领缘迸碎成星。

见秦湘的眼眸微微睁开，黎汐毫不犹豫地托起她的膝弯，将她轻轻抱起。怀抱着秦湘，黎汐迈开步伐，带着秦莞和岳凝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几人在密室中渐行渐深，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一般。忽然，黎汐足下青砖骤沉，石壁轰然闭合封死前路。冰冷地下水从砖缝喷涌而出，脚下地砖突然塌陷——

众人猝不及防，身体开始下坠。千钧一发之际。

岳凝一手扣住抓砖墙，一手死死拽住黎汐腰带。秦莞立即接过昏迷的秦湘，坐在地上稳住身形。黎汐借力旋身踏住浮砖，官袍下摆浸透冰水。

秦莞汐汐，没路了！

黎汐走往回走！

黎汐抹去睫上冰水，剑鞘重重敲在来路石壁上。她突然拽住岳凝与秦莞，扶着秦湘只能贴墙回撤。

秦莞五姐，坚持住！

万能配角我好些了，让我自己走！

几人正沿着原路缓缓后退时，一道声音骤然响起。

万能配角你们谁也走不了了！

黎汐凝视着从台阶上缓步下行的“白非玉”，毫不犹豫地抽出长剑，将它横在身前，护住身后的众人。她脚步稳而谨慎，一步步向后退去，目光如炬，不曾离开那个身影分毫。“白非玉”的动作同样凌厉，手中的弓弩已然抬起，箭头直指人群，空气里弥漫着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息。

万能配角都给我回去！

黎汐你休想！

万能配角也不知道是你的剑快还是我快！

黎汐杀你绰绰有余了！

万能配角到现在还自不量力呀！还真是有趣

万能配角你为何要这般对我～

万能配角为何不能，莫不是你真以为我对你一往情深，非卿不娶。

万能配角可我对你是真心的！

万能配角真心？你对白家的家世才是真心吧，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敢跟我私奔，看看你们姐妹情深的样子，从哪一个先开始呢？

秦湘的泪水砸在冰面上，黎汐回眸与岳凝交汇的视线如刀锋相击。秦莞假借搀扶动作，袖箭机栝已悄然对准“白非玉”。

咻！秦莞袖中寒光乍现，箭矢贯穿对方持弩的手腕。几乎同时，黎汐腕间轻旋，剑锋如寒鹊掠枝般抹过“白非玉”的咽喉。血珠顺着剑脊滴落，在冰面绽开红梅。

黎汐你的戏...

黎汐该落幕了。

万能配角他，他死了吗？

黎汐死得透透的了！

岳凝一百颗心都救不回来了

秦莞他从那边过来，出口应是在那边！

黎汐走！

几人踉踉跄跄地沿着白非玉来时的路走去，终于在前方看到了一扇石门。黎汐咬紧牙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沉重的石门推开。

一阵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令人心神恍惚。黎汐皱了皱眉，目光扫过四周——满是转动的水车，伴随着永不停歇的敲击声。

岳凝黎姐姐，有人来了，七哥来救我们了！

黎汐凝儿，我们往前走看看！

几人踉踉跄跄地向更深处走去，眼前的一幕让他们心头一震。孙皓月正抱着他已逝的夫人，神色哀伤而恍惚，口中喃喃自语。那低沉的声音回荡在空寂的空气中，带着无尽的悲凉。

秦莞大师兄，嫂嫂走了很久了！

万能配角她没有，你们根本不懂！

孙皓月话音落下的瞬间，脚下机关已被触发。黎汐眼睁睁看着他怀抱着夫人所在之处轰然崩塌，两人转瞬便被汹涌的暗河吞没。

水从四面八方渗出，冰冷的气息充斥了整个空间，几人被暗河激起的狂风刮得站立不稳。就在这时，秦湘一个趔趄，身体失去平衡向水面滑去。

千钧一发之际，秦莞伸手去拉她，而岳凝又紧紧拽住秦莞。黎汐见三人如牵线般接连飞出，毫不犹豫地探手抓住岳凝，指尖深深嵌入地板缝隙，稳住所有人的重量。

黎汐抓紧啊！

秦莞汐汐…

岳凝黎姐姐！

万能配角救我！

黎汐拉住了，别松手！

秦莞撑住！

万能配角我撑不住了，秦莞救我！

黎汐的指尖在粗糙的地面上犁出五道刺目的血痕，鲜血顺着指节蜿蜒流淌，染红了地面。她的手臂因过度用力而颤抖不已，渐渐失去了支撑的力量，可她依旧紧咬牙关，不肯松开半分。

黎汐千万别松手啊！

黎汐的指尖在湿滑石面上擦出血痕，银丝接连绷紧又将岳凝、秦莞、秦湘拽回断垣。最后一丝气力耗尽时，她如折翼玄鹤坠入汹涌暗河。

她最后看见的——是岳凝与秦莞撕心裂肺伸手的模样。

秦莞汐汐！！

岳凝黎姐姐！！

刺骨寒水淹没口鼻的刹那，她脑海中闪过的并非生死的挣扎，而是那个近乎残酷的现实——自己根本不会游泳。

石墙崩塌的烟尘未散，燕迟玄氅已如墨鹰展翼坠入暗河。白枫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清怡的惊呼卡在喉间——

清怡大人——

水下暗流如巨蟒缠绞，黎汐苍白的唇间逸出最后一串银珠。燕迟铁臂箍住她腰身，以唇封缄——

他将凛冽生气渡进她肺腑，齿间尝到血锈味也毫不松懈。黑发如海藻缠缚间，黎汐涣散的瞳孔里映出他额角暴起的青筋。

燕迟抱着昏迷的黎汐破水而出，玄甲不断滴水坠在洞窟石面上。他迅速将人平放，拍背控水后连续按压心口。

燕迟黎汐！

见她唇色青紫仍无反应，当即捏开她下颌俯身渡气。反复数次后，黎汐猛地呛咳出混着血丝的河水。

她涣散的眸光渐凝，映出燕迟滴水的下颌：

黎汐殿下...

黎汐这算趁人之危么...

燕迟扯下大氅裹住她发抖的身子，眼底还凝着未散的惊悸：

燕迟若你死了——

燕迟本世子鞭尸算不算违律？

黎汐湿透的乌发黏在苍白的脸颊。她借燕迟的力道撑坐起来，指尖还在微微发颤。

黎汐那世子可要多叫些人...

黎汐我仇家太多，

黎汐怕你抽不过来。

燕迟收敛了与黎汐的调笑之意，神情认真地让她坐好。他环顾四周，将一切能够点燃生火的干燥物事尽数收集起来，动作利落地点起了一簇温暖的火焰。随后，他寻来一条干爽的被褥，轻轻裹住两人。隔着衣料传来肌肤相贴的体温。

燕迟将她冰凉的双手拢在掌心，反复揉搓直至泛起血色。掌心粗粝的茧子摩挲过她冻僵的指节，氅衣下传来彼此交错的呼吸。

燕迟可好些了？

黎汐好多了，只是你身上的伤沾了水，我这没有干净的东西，只能委屈你了！

燕迟我并无大碍，你别有个万一，我再去哪儿找你？

黎汐摸了摸鼻尖，大氅的袖口蹭过脸颊。

黎汐落水时...光顾着捞她们三个了。

燕迟黎大人办案时—— 也常忘记自己是个凡人？

黎汐哈哈，也没有——

他屈指弹在她额间。

燕迟若我再晚来片刻...

燕迟这水中就要多一具浮尸了。

黎汐殿下放心，少我这个煞星，百姓会很开心的！

燕迟可我不开心，我燕迟这一生，只要你

黎汐呼吸骤停，烘干的中衣从指间滑落。燕迟拾起衣物裹住她肩头，掌心在氅衣下紧扣她五指。

黎汐燕迟，我执掌绣衣司多年...

黎汐诏狱的血漫过靴底时，从不需要理由。

她抬起被火光照亮的眼眸，瞳孔里映出他清晰的轮廓：

黎汐你为何偏要...

黎汐染透鲜血的…手？

燕迟因为这双手——

燕迟护住了岳凝的天真，

燕迟托起了秦莞的仁心，

燕迟就连此刻...都在为枉死者讨公道。

燕迟我自小与军人为伍，从不知世间情爱，最开始我也是觉得百姓唾骂的你，是奸诈小人，轻浮的女子，慢慢觉得这或许是你的伪装，后来欣赏你，相信你，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燕迟突然觉得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很欣喜，我希望每天都跟你在一起，甚至在你落水时，我的心跳在那刹那间骤停。

燕迟我害怕失去你

黎汐下官多谢世子抬爱，但…但下官并非殿下良配…

黎汐的拒绝在唇齿间破碎不成调，燕迟掌心温度透过湿衣烙在她肩头。他俯身与她额首相抵，呼吸交错成网。

燕迟我见过你为秦莞挡箭时的血浸透官袍...

燕迟也见过你面对万千唾骂时的傲骨铮铮——～

燕迟黎汐，你连死都不怕...却怕我心悦你？

黎汐我…

燕迟黎汐，我可以等。等到海晏河清那日...等到你肯信这世间，有人愿把脊背交给你。也等你从黎司政——做回黎汐。

烘烤的官袍忽然飘落火星，恰似她严防死守的心防，裂开的第一道缝隙。

燕迟轻抚着黎汐的脸庞，二人之间的气息渐渐交融，距离也在无声中拉近。就在唇瓣即将触碰的刹那，一声骤响猛然炸开——

白枫主子！

清怡大人！

白枫举着火把愣在原地，清怡手中的药箱“哐当”砸在冰面上。

黎汐瞬间退至三丈外，官袍翻卷带倒晾烤的中衣。

燕迟缓缓收拢落空的掌心，眼底未褪的柔潮凝成冰棱。

白枫主子，黎大人，属下什么也没看见啊！

清怡大人，你们继续！

清怡一把捂住白枫的眼睛疾步后撤，鞋底在冰面刮出刺耳声响。白枫慌乱中撞上冰柱，震落满顶霜雪。

黎汐继续什么！

黎汐剑鞘横挡在二人身前，耳根却浮起可疑的绯色：

黎汐带路。

燕迟慢条斯理系好腰间玉带，指尖掠过黎汐散落的发簪：

燕迟急什么？

燕迟让他们说清楚——

燕迟究竟看见什么了？

白枫把脑袋摇得像搏浪鼓：

白枫属下方才突然雪盲！

清怡死死盯着药箱铜扣：

清怡这锁锈得真别致...

黎汐望着白枫与清怡那般模样，不禁转过头，与燕迟交换了一个会心的笑容。刚从暗室中步出的她，还未及站稳，便被岳凝一把紧紧拥入怀中。

岳凝黎姐姐，吓死我了，黎姐姐，从今往后我这条命就是你的，我宁愿不嫁人，我也要跟你在一起！

岳凝像只红尾雀般挂在黎汐身上，被燕迟拎着后领拽开时还在扑腾。

岳凝我要给黎姐姐当一辈子贴身侍卫！

燕迟胡闹！

燕迟你黎姐姐的贴身侍卫——

燕迟早有人选了。

黎汐看着小姑娘捂额跳脚的模样轻笑，却见秦琰郑重躬身行礼。

万能配角黎大人救舍妹之恩...

万能配角忠勇侯府永志不忘。

她虚扶对方手臂时眸光微转，恰与燕迟了然的视线相撞——

这救命之恩，

终究成了忠勇侯府不得不承的情。

岳凝突然钻进两人中间。

岳凝那我当通房丫鬟总行了吧？

燕迟眉头微蹙，黎汐则笑意盈盈，目光柔和地落在岳凝身上，指尖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

黎汐我既不需要贴身侍卫也不需要通房丫头，你们二人就莫要折腾了！

岳凝蔫蔫地把下巴搁在黎汐肩头，金簪穗子扫过她的衣襟。燕迟屈指弹在小郡主额间。

燕迟胡闹也要有个限度。

燕迟再说你黎姐姐房内——

燕迟恐怕连只公蚊子都飞不进去！

黎汐顺手将岳凝歪斜的簪穗扶正，眼尾漾起浅淡笑纹。

黎汐有这功夫不如去帮小碗儿...

黎汐她正在查验孙皓月留下的药方。

岳凝眼睛倏地亮起，提着裙摆奔向药库时，不忘回头瞪燕迟。

岳凝七哥小气！

燕迟你总是太纵着她们。

黎汐掸落袖间冰渣，玄色官袍在风雪中猎猎作响：

黎汐我黎汐护着的人——

黎汐本就可以肆意妄为！

燕迟案宗整理妥当，明日我们便要启程回京！

黎汐好！

黎汐对了，你跟我来！

燕迟有何事？

黎汐从枕下取出檀木盒，莹白指尖与深色木纹交映。燕迟接过时故意曲指擦过她掌心，眼底漾开戏谑。

燕迟定情信物？

燕迟黎司政终于要...

燕迟对本世子负责了？

木匣启开的刹那，一枚羊脂玉平安扣静静卧在玄锦上——

黎汐忽然用剑鞘压下他欲取玉的手。

黎汐是回礼，也是谢礼。

黎汐回——世子给的令牌。

黎汐谢——殿下...在冰河里没把我扔给阎王。

燕迟的指尖掠过平安扣上熟悉的络子编法——与黎汐剑穗如出一辙。

燕迟回礼我收了——

燕迟谢礼不够。

燕迟不如把黎司政余生...慢慢还？

黎汐尚未开口，窗外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白枫的哀嚎紧随其后。

白枫主子！属下真是在找逃走的獒犬！

清怡闭嘴！

黎汐突然攥住燕迟衣领向下拽去，唇瓣相贴时带着冰雪消融的凉意。燕迟怔愣刹那，反手扣住她后颈加深这个吻，将未尽之言碾碎在交融的呼吸间。

黎汐殿下...

黎汐这谢礼可还够分量？

燕迟不够！黎司政的命...

燕迟该用一辈子来抵。

突然推门而入的岳凝僵在原地，秦莞的药箱“哐当”砸中身后白枫的脚背。

在双重哀嚎声中，黎汐抵着燕迟额头轻笑：

黎汐现在...

黎汐全天下都要知道世子爷

黎汐被绣衣司政轻薄了。

门外清怡冷静地拖走白枫，岳凝与秦莞也退出门外：

清怡非礼勿视的道理...

清怡还得教。

岳凝小碗儿，我眼睛进沙子了！

秦莞走，我给你看看！

室内黎汐轻抚微肿的唇瓣，朝燕迟挑眉：

黎汐你现在像极了...

黎汐偷腥成功的猫！

燕迟喉间滚出低沉的笑，指尖抚过她唇上浅浅齿痕。

燕迟错了，是尝到心爱之人的脂粉味！

黎汐得寸进尺！

他笑着退开两步，玄色氅衣扫过门槛：

燕迟所以黎司政最好习惯——

燕迟往后还有千百年的... 寸进尺要挨。

夜风卷着碎雪扑灭烛火，却压不住她骤然擂鼓的心跳。

6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