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屏住呼吸贴在货柜铁皮上，咸腥的海风灌进鼻腔，混着血腥味让人作呕。靴跟敲击铁板的节奏越来越近，和沈知微走路的声音一模一样。
扳手硌着掌心，我把银镯往地上一推。内侧那行字刺得眼睛发疼——"心灵共鸣，永不分离"。
"林深..."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哭腔，"别躲了，是我。"
我盯着阴影里的银镯。真正的沈知微从来不会说"别怕"，她只会说"你慌什么"或者"冷静点"。
"你不是她。"我开口时喉结上下滚动，"知微从来不会说这种话。"
脚步声停顿两秒。货柜缝隙透进的月光晃了一下，像是有人蹲下身。
"你觉得...我是假的？"声音突然变了调，像砂纸摩擦骨头，"可你刚才不是还想扑过来吗？"
我攥紧扳手猛地转身。黑影已经扑到面前，长发扫过脸颊带着腐臭味。金属砸在手腕上的瞬间，我看见皮肤下涌动的黑雾。
"你冒充她恶心谁呢？"我咬牙甩开她的手，扳手横扫过去。女人撞在货柜壁上发出闷响，嘴角咧开诡异的笑容。
远处传来陈海的喘息声，断断续续像是溺水。我瞥见他蜷缩在货柜拐角，胸口洇开大片暗红。
"咳...血月残影..."女人捂着嘴咳嗽，黑血从指缝溢出，"已经开始..."
扳手再次砸下时，她化作一团黑雾消散。腥风卷着几缕青丝掠过鼻尖，让我想起沈知微洗发水的味道。
我跌跌撞撞冲向陈海。他抓住我衣角的力道大得吓人，脖颈处浮现出和沈知微一样的淡青色纹路。
"老陈！撑住...救护车..."我扯下外套压在他伤口上，布料瞬间被温热浸透。
"地下三层...祭坛..."他喉咙里发出咯咯声响，手指抠进我手腕，"别信韩兆..."
最后几个字卡在嗓子里。我摸到他后背的弹孔，子弹穿透肺叶时带出的气泡声渐渐消失。冰冷的手垂落在甲板上，腕间的表链还沾着审讯室的咖啡渍。
货轮剧烈晃动，缆绳断裂的巨响震得耳膜生疼。我从陈海手里抠出半张泛黄地图，血渍下的铅笔痕迹勾勒出地下室结构图。怀表背面"H.Z.09"的刻字突然烫手起来。
黑暗中传来金属碰撞声。我闪身藏进货柜夹缝，看着韩兆的身影出现在甲板尽头。他西装笔挺地站在月光下，手里握着半截铁链。
"你果然比我想象得有趣。"我压低声音冷笑，指甲掐进掌心。
货轮深处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和当年码头听到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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