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完,他像是怕听到任何回应,也像是懊恼自己说出了口,抓起书包,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出了教室,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的灯光尽头。
程椰愣在原地,像被施了定身咒。刚才那句话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她平静的心湖,瞬间激起千层浪!
【你和张桂源那种行为,太亲密了。】
亲密…
杨博文…他是在说下午贴创可贴的事?他…他看到了?所以他一下午都在生气?因为…因为这个?
程椰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攥紧,随即又像被投入了沸腾的热水,剧烈地、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一股滚烫的热意从脚底板直冲头顶,瞬间将她整张脸都烧得通红。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脑海里反复回放着杨博文说那句话时冷硬别扭的侧脸,和他匆匆逃离的背影。一种难以置信的、带着巨大冲击力的猜测,像破土而出的嫩芽,疯狂地在她心底滋生蔓延。
杨博文他。是在吃醋?!
这个念头让她呼吸一窒,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紧紧抓住了书包带子。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像踩在棉花上,脸颊烫得能煎鸡蛋。
她晕乎乎地走到高二(2)班门口等棠兮筠一起回家。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晚风吹拂着她滚烫的脸颊,却丝毫吹不散心头的悸动和混乱。
脑海里全是杨博文冷着脸折断铅笔芯的样子,和他那句带着别扭酸意的话。心口像揣了只活蹦乱跳的小鹿,砰砰砰地撞个不停。
她忍不住抬起手,轻轻捂住自己发烫的脸颊,嘴角却抑制不住地、一点一点地向上弯起。
那双明亮的眼睛里,盛满了困惑、惊讶,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甜丝丝的雀跃。原来,那座看似遥不可及的冰山,也会因为一张小小的卡通创可贴,而掀起如此汹涌的波澜吗?
棠兮筠“犯什么傻呢。”
棠兮筠“走了。”
棠兮筠刚结束晚自习,迈开步子,程椰带着傻笑意味的跟在她身后:
程椰“杨博文他好像因为我和张桂源…吃醋了。”
声音很小,她也不知道棠兮筠听见没有,不过此时程椰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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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第二节课的下课铃响起,棠兮筠坐在靠窗的位置,清冷的眉眼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她目光扫过左奇函空荡荡的座位——这家伙果然又第一个冲下去打球了。
她的视线落在自己桌角那份叠得整整齐齐的化学试卷上,是上次左奇函错得离谱的那张,她难得耐心地帮他订正好了,密密麻麻的红笔批注像爬满页面的小蚂蚁。
这家伙借走说要“膜拜学习”,结果好几天了都没还回来。
棠兮筠“真是……”
棠兮筠低声自语,指尖无意识地在试卷边缘敲了敲。
她不喜欢事情悬而未决的感觉,尤其是这种约定好的小事。目光再次投向那个熟悉的空位,他那个黑色的、看起来鼓鼓囊囊的运动背包就随意地挂在椅背上。
一个念头冒出来:他会不会随手塞进包里忘了?反正他不在……
鬼使神差地,棠兮筠站起身,走到了左奇函的座位旁。周围同学都在忙自己的事,没人特别注意她。
她犹豫了一下,手指搭上背包拉链,金属的冰凉触感让她指尖蜷缩了一下。她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做什么坏事似的,快速拉开了主袋的拉链。
一股混合着汗味、淡淡的洗衣粉味,还有……一点点火锅底料残留的味道扑面而来,很“左奇函”。
她微微蹙眉,目光在里面搜寻:揉成一团的球衣、护腕、几本卷了边的课本……没有试卷。
她不死心,手指往里探了探,触到一个硬硬的纸盒边缘。
不是试卷的触感。她疑惑地把它掏了出来。
是一个白色的、巴掌大的药盒。上面印着褪色的蓝色十字和模糊不清的药名,但“退烧药”几个字还能勉强辨认。盒子的边角已经磨损得很厉害,可见放在包里也并不安稳。
棠兮筠的心跳莫名漏跳了一拍。左奇函这头壮得跟小牛犊似的体育生,书包里怎么会装着退烧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