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表情，像只小兔子一样蹦跳着走过去，声音清脆地打招呼：
程椰“杨博文，晒太阳呢？”
杨博文闻声转过头，清冷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看到她怀里那摞摇摇欲坠的作业本，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程椰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自己怀里的本子，嘿嘿一笑：
程椰“收作业去办公室，有点多哈……”
她刚想说“没事我抱得动”，却见杨博文已经伸出了手。
杨博文“给我。”
声音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意味。
程椰“啊？不用不用，我……”
程椰下意识想拒绝。
杨博文没等她说完，直接伸手，从她怀里最上面，动作自然地抽走了大约一半的作业本。
他的指尖无意间擦过程椰抱着本子的小臂，温热的触感一掠而过，像被羽毛轻轻拂过，带起一阵微小的电流。
程椰剩下的话卡在了喉咙里，脸颊微微发热。
她怀里骤然一轻，有些愣愣地看着杨博文那双骨节分明的手稳稳地托着那叠本子。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用眼神示意她往前走。
两人并肩走在稍显安静的走廊里。
阳光斜斜地洒进来，空气中漂浮着微小的尘埃。
程椰抱着剩下的本子，能清晰地闻到身旁少年身上传来的、干净清爽的皂角味，混合着一点淡淡的书卷气。
她偷偷瞄了他一眼，他依旧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
她之前怎么没发现，杨博文这么帅。
程椰“那个……谢谢你啊。”
程椰小声说，打破了沉默。
杨博文“嗯。”
杨博文从鼻腔里发出一个单音节，算是回应。
程椰觉得气氛有点微妙的尴尬，但又有点说不出的……好。
她努力找话题：
程椰“你刚才……是在看楼下打球吗？”
程椰“左奇函他们打得挺热闹的。”
杨博文的脚步似乎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侧脸线条似乎更冷硬了一点。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淡淡地开口，话题转得有些突兀：
杨博文“昨天的数学笔记，你看了吗？”
程椰“啊？哦！看了看了！”
程椰连忙点头，想起他昨天丢给自己那本字迹清隽、思路清晰得可怕的笔记，
程椰“特别有用！”
程椰“最后那道大题，你那个辅助线添得简直神来之笔！”
程椰“我琢磨了好久都没想出来呢！”
听到她语气里的真诚和一点小崇拜，杨博文紧绷的下颌线似乎柔和了那么一丝丝。
他侧过头，目光终于落在了她脸上，那双总是没什么温度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极快地掠过。
快得让人捕捉不住。
杨博文“嗯。”
他又应了一声，这次似乎没那么冷淡了，
杨博文“有不懂的，可以……”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句，
杨博文“……可以问我。”
程椰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落进了星星：
程椰“真的吗？太好了！我正好有道题……”
她兴奋地差点跳起来，怀里的本子又晃了晃。与此同时，心里又有个想法冒了头。
可以问他。
那可以吻他吗。
杨博文眼疾手快，腾出一只手轻轻扶了一下她怀里的本子，帮她稳住。
他的动作很轻，指尖甚至没有直接碰到她，只是隔着本子传递过来一点支撑的力量。那瞬间的靠近，他身上清冽的气息更清晰了。
杨博文“看路。”
他收回手，声音依旧平淡，目光却在她亮晶晶的眼睛上停留了一秒，才转向前方。
意识到自己刚才在幻想些什么不可能的事情，程椰的脸更红了，乖乖点头：
程椰“哦…！好！”
她抱着本子，感觉心口像揣了只小兔子，蹦跳得厉害。
两人沉默地继续走着，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轻轻回响。
阳光暖洋洋的，空气里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悄然滋长，青涩、懵懂，带着夏日特有的悸动。
杨博文也不会告诉她，他对篮球没兴趣，只是要装一下在看楼下。
因为他知道某个人会凑上来和他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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