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之秤

青岚谷的迷雾里，凌殊途第一次见到被系统控制的修士。那人是曾教她炼丹的李长老，此刻双目无神，手里却精准地捏着毒草，要往药炉里放——苏轻瑶要他毒死谷主，夺走《万蛊秘录》。

“李师叔？”凌殊途试探着喊了一声。

李长老的手抖了一下，空洞的眼底闪过一丝挣扎，随即又被狂热取代：“系统说，杀了谷主，我就能突破瓶颈。”

凌殊途看着他指尖的毒草，想起当年自己炼坏了丹炉，李长老没罚她，反而笑着说“炼丹如做人，急不得”。她忽然明白，系统能控制人的行为，却抹不去心底的记忆。

她没拔刀，反而从怀里掏出个药瓶——是当年李长老送她的“凝神丹”，瓶身上还有她歪歪扭扭刻的“谢”字。

“师叔还记得这个吗？”她把药瓶递过去，“你说练坏十炉丹，就该吃这个静静心。”

李长老的瞳孔骤然收缩，捏着毒草的手指关节发白。系统的声音在他识海里尖叫：【清除干扰！执行任务！】可他的目光却死死盯着药瓶上的刻字，像在看什么失而复得的珍宝。

“我……我不能……”他喃喃道，额头上渗出冷汗，“系统……系统会惩罚我……”

“惩罚？”凌殊途将药瓶塞进他手里，“比得过你看着我长大的心意？”她指着药炉旁的药草，“你教我辨认的第一味药，就是解毒的‘醒神草’，你忘了？”

李长老猛地扔掉毒草，抱着头蹲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嘶吼。系统的控制在这一刻松动，他看着凌殊途，老泪纵横：“殊途……师叔对不住你……”

碎魂刀在凌殊途掌心发烫，却被她按了回去。她忽然懂了，真正的强大，不是能杀多少人，是能唤醒多少人心里的“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