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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亚轩的手停在门把上。铁门比想象中温暖，像是有人刚离开不久。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地下琴房弥漫着潮湿的木质香，混着消毒水的气味。钢琴轮廓在逆光中若隐若现，乐谱堆成诡异雕塑，像是被什么人刻意摆放。错乱的《雨滴前奏曲》以双倍速度播放，机械齿轮卡顿声夹杂其中，让人心慌。

"你终于来了。"

刘耀文的声音从钢琴旁传来。他背对着门，侧脸剪影完美复刻记忆中的模样。宋亚轩注意到第三根肋骨处的新愈合疤痕——那是第七舱体爆炸时留下的。

"你怎么..."

宋亚轩开口，声音有些发抖。刘耀文转过身，锁骨处没有荧蓝纹路。但他的小指抬起角度比平时多2.5度，这个细节让宋亚轩心里一紧。

"等你很久。"他说这话时，喉结震动频率异常，混着0.7秒电子混响。宋亚轩往前走了两步，老式收音机突然安静。地下空间的寂静压迫着耳膜，直到刘耀文起身朝他走来。

他们的手交握，宋亚轩测量着对方脉搏，体温比正常低0.8度，却带着熟悉的触感。

"还记得第一次争执吗？"刘耀文突然说。他推琴盖的动作和那天一模一样，伤疤位置完全重合。锁骨处飘来防追踪喷雾的味道，是他们共同研发的配方。

宋亚轩鼻子发酸。他想靠近些，却被刘耀文轻轻推开："别碰我。"

"为什么？"声音里带着哽咽。

"因为...你还没确定我是真的。"刘耀文伸手抚上他的脸颊，指尖微凉，"或者，你想确认我是不是SY协议的产物？"

宋亚轩抓住那只手，触感真实。但当他低头看向两人交握的地方，发现自己的掌心浮现出LYW标记光圈。

"你..."他抬头，正对上刘耀文的眼睛。那里面有什么一闪而过，像是数据流在流动。

刘耀文忽然将他揽入怀中。这个拥抱太用力，像是要把彼此碾碎。宋亚轩闻到他身上残留的消毒水味，还有某种陌生的金属气息。

"背后..."刘耀文在他耳边低语，"小心背后。"

宋亚轩转身，看见玻璃窗上的荧蓝液体沸腾成扭曲的人脸。SY协议进度条归零的提示音响起，和门外的脚步声形成诡异和弦。

"他们来了。"刘耀文松开怀抱，眼神掠过一丝挣扎。他的手悄悄摸向西装内袋，那里有支注射器。铁门外传来注射器玻璃瓶的碰撞声，病号服人群举起针筒。透过玻璃倒影，能看见他们胸牌写着"回收组07"。

终端机屏幕突然亮起新提示："情感锚点再评估中。"

刘耀文后退半步，挡在宋亚轩身前。他抬头看向终端机，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看来，真正的考验才刚开始。"

"你是谁？"宋亚轩突然问。他的掌心LYW标记光圈加剧闪烁，胸口晶状体开始发热。那些细节，体温异常、语言混响、动作偏差，像蛛网般缠绕他的思绪。

刘耀文没说话，只是从西装内袋取出一支针剂。这个动作略显僵硬，不像是那个总能完美掌控局面的刘耀文会有的表现。

"注射它，你会知道答案。"刘耀文将针剂递过来，眼神复杂得像无数条交织的河流。

宋亚轩没有接。耳机里突然响起童声低语："欢迎回家。"

"你觉得现在的情感，是设定好的吗？"刘耀文突然问。

宋亚轩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想起那些被篡改的记忆，想起实验室、素描本、困鸟图案，想起每一次看似偶然的相遇。

铁门猛然被撞开，寒风裹挟着病号服人群涌入。他们手里举着针筒，胸牌上"回收组07"的字样刺眼得很。

刘耀文猛地将宋亚轩推向琴凳，自己迎向那群人。宋亚轩看着他与第一个病号服人交手，动作干净利落，却又透着一丝不自然。

他颤抖着接过针剂。这是个决定命运的选择。

针头刺入皮肤的瞬间，世界开始扭曲。终端机画面切换至童年实验记录，那些模糊的画面逐渐清晰：穿白大褂的女人、病号服男孩、冰冷的仪器。

钢琴自动弹奏起《雨滴前奏曲》终章。音符跳跃间，宋亚轩看见了真相。

刘耀文的身影在数据流中逐渐透明化消失。他最后看了宋亚轩一眼，嘴唇翕动，似乎说了什么。

"别走！"

宋亚轩大喊，却只抓住一片空荡荡的空气。琴音戛然而止，地下琴房归于死寂。只剩他一人，耳边只剩下剧烈心跳。

耳机里传来一句模糊不清的耳语："我会回来找你。"

真假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