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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亚轩冲进控制室的那一刻，脚步几乎是踉跄的。通道尽头的琴音还在耳边回荡，心跳声像鼓点一样敲在他的胸口。他看见刘耀文站在房间中央，背对着他，身形挺拔，肩膀微微起伏，仿佛在等一个注定要来的人。

没有犹豫，宋亚轩扑了上去。

他一把从背后抱住刘耀文，手臂死死箍住他的腰，脸埋进对方的颈窝。呼吸撞上那片温热的皮肤，烟草味混着冷金属的气息钻入鼻腔——是熟悉的，是他记忆里那个刘耀文的味道。

“耀文……”他声音发抖，像是怕一开口，怀里的人就会化成烟，“你真的在……你真的在这儿。”

刘耀文没动，只是缓缓抬起一只手，轻轻覆上宋亚轩的手背。指尖微凉，却带着真实的触感。

“我等你很久了。”他低声说，嗓音沙哑得不像话，像是很久没说过话。

宋亚轩闭上眼，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来。他不敢松手，生怕这是又一场幻觉，又一个系统精心设计的陷阱。可怀里的体温、呼吸的节奏、那一点若有若无的烟草味，都太真实了。

他把头抵在刘耀文肩上，喃喃道：“别再消失了……求你，别再消失了。”

刘耀文终于转过身，抬手抚上他的脸。拇指擦过眼角的湿痕，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他的眼睛黑得深不见底，映着宋亚轩模糊的倒影。

“我不走了。”他说。

就在这时，墙上的投影屏猛地一闪。

红光炸开，像血一样泼满整面墙。

【警告】情感锚点未授权激活，检测到非法同步进程。

刺耳的警报声骤然响起，尖锐得像是要刺穿耳膜。红光扫过整个空间，玻璃碎片在地面微微震颤，悬浮的琴键残片剧烈晃动，发出细微的嗡鸣。

刘耀文的身体猛地一僵。

宋亚轩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他肩胛处的皮肤下浮现出细密的裂痕，像是玻璃被无形的力量撕开。蓝白色的光点顺着裂痕闪烁，像代码在流动。

“不——！”宋亚轩惊叫，伸手去抓他的手臂。

指尖刚碰到皮肤，一股强烈的电流猛地弹开他，掌心瞬间发麻，像是被高压电击中。他踉跄后退，撞在断裂的数据线上，金属碎片割破手背，渗出血珠。

“你们做了什么？！”他怒吼，转身冲向控制台，一拳砸在屏幕上，“他是活的！他是真的！你们凭什么说他是假的？！”

屏幕咔嚓一声裂开，数据乱码如瀑布般倾泻而出。

机械女声毫无感情地响起：**“目标个体LYW-07为情感锚点协议生成体，不具备独立人格，请立即终止连接。”**

宋亚轩浑身发抖，猛地回头看向刘耀文。

刘耀文还站在原地，低头看着自己手臂上的裂痕，眼神平静得可怕。

“也许……”他轻声说，“我是假的。”

宋亚轩如遭雷击，脑子里嗡的一声。

“你说什么？”他一步步逼近，声音发颤，“你再说一遍？”

刘耀文抬起头，目光落在他脸上，像在看一件易碎品。

“如果我只是为了让你活下去，而被创造出来的程序呢？”他声音很轻，却像刀子一样扎进宋亚轩心里，“如果我的记忆、我的感情，全都是系统植入的设定呢？”

“闭嘴！”宋亚轩猛地扑上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狠狠按在墙上，“你不准这么说自己！你是刘耀文！你是那个会因为我吃醋、会半夜翻墙来看我、会在我练琴时偷偷塞暖宝宝的人！你不是程序！你不是数据！”

刘耀文没挣扎，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复杂得让宋亚轩看不懂。

“那你告诉我，”他轻声问，“为什么我能感觉到痛？”

宋亚轩愣住。

刘耀文抬起手，从地上捡起一块锋利的玻璃碎片。边缘参差，映着红光，像一把刀。

“如果我是程序，”他盯着那块玻璃，声音平静，“就不该有痛觉。”

话音未落，他手腕一翻，玻璃碎片划过左手腕。

血瞬间涌出，鲜红刺目。

“不要——！”宋亚轩尖叫，伸手去拦，却被刘耀文另一只手死死按住肩膀。

“让我证明给你看。”他说。

血珠顺着指尖滴落，砸在地面的荧蓝液体上。

啪。

金红色的波纹在液体表面荡开，像火苗窜起。

宋亚轩胸前的狼眼吊坠猛地发烫，蓝光暴涨，几乎灼伤皮肤。他踉跄后退，眼前一黑，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1997年，暴雨夜。**\

昏暗的实验室，铁笼般的围栏。\

年幼的宋亚轩蜷缩在角落，浑身发抖，脸上全是泪痕。\

警报声尖锐，红光扫过墙壁，像血在流淌。\

突然，铁门被撞开。\

小刘耀文冲了进来，身上还带着电击留下的焦痕。他跌跌撞撞跑向宋亚轩，一把将他抱住。\

“别怕，”他哽咽着，额头抵上宋亚轩的额头，“我在。”\

两人手腕上，各戴着一枚狼眼吊坠，蓝光交织，像两颗心跳在共鸣。

闪回结束。

宋亚轩猛地睁眼，发现自己跪在地上，冷汗浸透后背。

控制室内，琴键残片开始自发震动。

《雨滴前奏曲》的旋律，从虚空中响起。

第一个音符落下时，同步率数据疯狂跳动——

**93.2% → 96.7% → 98.9% →**

**100%！**

投影屏爆发出纯白色光芒，字迹浮现：

**【同步完成】情感锚点认证通过。**

地面裂缝中，荧蓝液体升腾而起，在空中扭曲、延展，最终绘出一只展翅欲飞的困鸟图案。翅膀张开，挣脱锁链，像在宣告某种命运的终结。

刘耀文踉跄了一下，单膝跪地。

宋亚轩立刻扑过去，一把抱住他，手忙脚乱地撕下衣服按住他还在流血的手腕。

“你疯了吗？！”他声音发抖，眼泪止不住往下掉，“谁允许你用这种方式证明？！痛的是你啊！流血的是你啊！”

刘耀文靠在他肩上，呼吸微弱。

“如果我是假的，”他低声道，声音轻得像叹息，“那为何……只为你心动？”

宋亚轩浑身一震。

他死死抱住刘耀文，手臂收紧，像是要把他揉进骨血里。

“你不是假的……”他哽咽着，声音破碎，“你是我的耀文……你是真的……你必须是真的……”

刘耀文没再说话，只是抬手，轻轻抚过他的后背，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鸟。

控制室陷入短暂的寂静。只有《雨滴前奏曲》还在继续，温柔而坚定，像一场永不落幕的告白。

镜头缓缓拉远。

废墟中央，两人相拥而坐，周围光影流转，展翅的困鸟在空中缓缓消散。

角落里，一台未毁的终端机屏幕漆黑。

三秒后，屏幕悄然亮起。

一行新指令浮现：

【系统更新】SYN-01已苏醒，回收程序重启。\

目标：SY-09 & LYW-07

字迹闪烁三下，自动隐藏。

窗外，暴雨未停。

远处，隐约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像某种庞然大物正在苏醒。

终点即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