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飘着今年第一场雪,细密的雪粒子敲在落地窗上,沙沙响。沙瑞金刚从书房出来,就看见林子木蜷在客厅的懒人沙发里,怀里抱着暖水袋,正对着茶几上的棋盘发呆。棋盘是去年林子木特意挑的酸枝木款,边角打磨得圆润光滑,此刻黑白棋子错落摆放,显然是一局没下完的残局。
“琢磨什么呢?”他走过去,顺手把搭在椅背上的羊绒毯披在人肩上,指尖触到林子木微凉的耳尖,又蜷起指腹轻轻揉了揉。林子木怕冷,一到冬天耳朵和手就容易凉,沙瑞金总记着把暖手宝、厚袜子提前备好,连客厅的空调都比其他房间多开两度。
林子木仰头看他,眼睛亮得像落了雪的星星:“想赢你一局啊,沙书记。”说着把黑棋往棋盘上一放,指尖还带着暖水袋的温度,“刚偷偷挪了你的马,你没看见吧?”语气里带着点小得意,像偷藏了糖的孩子。
沙瑞金低笑出声,弯腰坐在旁边的地毯上,伸手把人连毯子一起圈进怀里:“哦?我看看——嗯,马确实长腿了,跑到河对岸吃我兵了。”他拿起自己的红炮,却没轰黑棋,反倒轻轻敲了敲林子木的手背,“不过林老师耍赖,得罚。”
“罚什么?”林子木往他怀里缩了缩,鼻尖蹭过他温热的脖颈,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那是他去年给沙瑞金挑的沐浴露,说比之前的古龙水更温和。
“罚你陪我煮茶。”沙瑞金牵着他起身,往厨房走。老式铜壶在煤气灶上烧得咕嘟响,壶身上刻的缠枝莲纹被火映得发亮。他抓了把大红袍放进盖碗,沸水冲下去,白雾袅袅升起,茶香瞬间漫开来。林子木趴在旁边的料理台上,看他手法娴熟地洗茶、分杯,指尖偶尔碰到滚烫的杯壁,会下意识缩一下,这个小动作总被沙瑞金精准捕捉,每次都会递过一块凉毛巾让他擦手。
“沙书记,你以前在基层的时候,也这么慢悠悠煮茶吗?”林子木忽然伸手捏了捏他手腕上的玉串,那是老领导退休时送的,他戴了快十年,玉质被养得温润通透。
沙瑞金把斟好的茶递给他,指尖碰了碰他的杯沿,示意他小心烫:“那时候哪有这条件,蹲在田埂上喝搪瓷缸子里的糙茶,就着老乡给的煎饼,风一吹,饼渣子能掉一胸口。”他看着林子木小口啜茶,睫毛垂下来,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眼底漾开软笑,“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有你在,喝白水都觉得甜。”
林子木耳尖发红,把脸埋进他胳膊肘里蹭了蹭,像只黏人的猫。这时手机在客厅响起来,屏幕上跳着“陈叔”的名字,是陈岩石的视频电话。沙瑞金接起,就看见老书记举着手机笑,背景里能听见陈婶切菜的声音:“瑞金啊,下雪了,跟子木来家里吃饺子呗,你嫂子包了白菜猪肉馅的,还煮了你们爱喝的玉米糁粥!”
林子木凑过去,对着屏幕笑:“陈叔,我们刚煮了茶,马上过去!”挂了电话,沙瑞金拿过玄关的大衣给林子木披上,又替他拉好围巾,连耳朵都严严实实地裹住,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走吧,”他牵着人往门口走,开门时冷风裹着雪扑进来,林子木下意识往他身边靠了靠,他顺势把人搂得更紧,“慢点走,雪滑,我扶着你。”
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脚步声亮起,两人踩着台阶往下走,沙瑞金一直把重心往林子木那边偏,怕他脚下打滑。出了单元门,雪比刚才大了些,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雪落在肩头,很快积了薄薄一层。林子木忽然停下,踮脚往沙瑞金头发上扫了扫雪:“沙书记,你头发上有雪,像白头发。”
沙瑞金低头看他,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很快化了,留下一点湿痕。他抬手把林子木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眼底满是笑意:“等我真老了,头发全白了,你还会给我扫雪吗?”
林子木用力点头,伸手圈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胸口,能听见他沉稳的心跳声:“会啊,还要给你煮茶、陪你下棋,就算你耍赖我也让着你。对了,还要学陈婶的样子,给你包白菜猪肉馅饺子,你吃多少我包多少。”
沙瑞金失笑,揉了揉他的头发:“好,都听你的。”
雪还在下,暖黄的灯光里,两人相携的身影慢慢走向不远处亮着灯的小楼。陈叔家的窗户里透出温馨的光,隐约能看见陈婶在厨房忙碌的身影。脚步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像在为这甜蜜的冬夜,敲打着温柔的节拍。走到楼下时,陈岩石已经开着门等在门口,笑着招手:“快进来,外面冷!”沙瑞金牵着林子木走进楼道,暖意瞬间包裹住两人,空气中似乎已经飘来了饺子的香气。
作者时隔一个月再写他们的故事,仍然觉得他们的故事最甜
作者谢谢你们一直支持我这本书,让我这本书的阅读往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