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方式”

文茜“你昨天……收到我发的信息了吗？”

黎寐将一份标本仔细地放入盒中，合上盖子，这才转过身，看向文茜。

阳光从她身后照来，在她周身勾勒出一圈淡淡的光晕，让她的面容有些模糊不清。

黎寐“什么信息？”

文茜的声音因为紧绷而显得有些尖利。

文茜“你没看到？！”

黎寐“如果你是说那三个没有署名的大字的话——”

黎寐回答。

文茜“那为什么不回？”

文茜冲口而出。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手指下意识地捏紧，指甲陷在掌心带来痛感。

黎寐向前走了几步，没有回答文茜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黎寐“那你呢？你想问我什么？”

文茜噎住了。

她想问什么……

为什么对她若即若离？

为什么对她关照又好像不在乎她？

那晚镜子里女人和那种奇怪的力量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叶包……问那个叶包到底有什么用，为什么要让自己一直带着它……

这些问题在她脑子里乱撞，却一个也问不出口。

文茜“我……”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却又迅速被她强行压下，转而变成一种虚张声势的强硬。

文茜“我没什么想问的！你就当我没发过！”

说完，她转身就想走。

黎寐“文茜。”

黎寐叫住了她。

文茜的脚步钉在原地，背对着黎寐，肩膀微微发抖。

黎寐“你看这个。”

黎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文茜挣扎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回过头。

只见黎寐拿起实验台上一个密封的玻璃皿，里面浸泡着一株奇特的植物，它的根茎缠绕着一块深色的石头，仿佛在从石头中汲取养分，枝叶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近乎透明的苍白。

黎寐“这是一种特殊的附生植物。”

黎寐的声音平静。

黎寐“它选择生长在贫瘠的岩石上，看似艰难，却能避开土壤中过多的、它无法承受的养分和竞争。”

文茜“什么？”

黎寐“它找到了适合自己的生存方式。”

文茜怔怔地看着那株植物，又看向黎寐。

黎寐将玻璃皿放回原处，目光重新落在文茜身上。

黎寐“没有人能替别人做选择，也没有人能代替别人承受选择的后果。”

黎寐“但是，看清楚自己脚下的石头，和远方的土壤，总归不是坏事。”

她顿了顿，声音放缓了些。

黎寐“标本整理得差不多了，你先回去吧。”

文茜站在原地，愣了几秒，然后像是突然回过神来，几乎是踉跄着转身，拉开门，飞快地跑了出去。

金莲从黎寐的白大褂口袋里飞出来，落在窗台上，望着文茜消失的方向，小声问。

金莲“主人，她能听懂你的意思吗？”

黎寐“或许听懂了一点。”

黎寐的目光依旧望着窗外。

黎寐“或许一点都没懂。”

金莲“那曼多拉再来找她，她会同意吗？同意了怎么办？”

黎寐“那是她的选择。”

黎寐收回目光，转身开始解白大褂的扣子。

黎寐“我们能做的，已经做了。”

黎寐“只要不太过分，我没资格管，也不乐意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