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骋坐在车里,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方向盘,目光锐利地扫过手机屏幕上宋兮辞发来的加密信息。信息很短,却字字千钧:
【汪朕明日飞香港,参加亚太金融峰会,为期两天。安保随行大半。内部空虚,时机稍纵即逝。】
香港。两天。安保大半随行。
池骋的瞳孔微微收缩。机会!这绝对是汪朕离开时间最长、守卫相对最薄弱的一次机会!但他没有立刻行动,而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越是关键时刻,越不能出错。汪朕多疑且控制欲极强,这会不会是一个陷阱?或者他即便离开,也会留下更隐蔽的后手?
他立刻回复:【收到,万分小心,安全第一。】
然后转发给刚子:【确认行程真实性及内部留守人员名单,尤其是核心区域安保负责人】
他需要百分百的确认。他不能拿汪硕的安全去赌。
等待回复的间隙,池骋联系了郭城宇:“城宇,汪朕明天飞香港的消息,你那边能交叉验证一下吗?还有,锐盾那边留守的人,尤其是负责汪硕那栋楼的头儿,底细摸清没有?”
“正在核实,我这会可是帮了你大忙,忙的都没时间陪小帅了,结束后你得表示表示。”郭城宇的声音透着忙碌,“香港那边的会议议程是真的,邀请名单也有他。锐盾留守的头儿叫老疤,脸上有道旧伤那个,是老K的心腹,也是个硬茬,但听说……特别好赌,最近手风不顺,欠了不少。”
赌?池骋眼神一凛。又是一个可以被利用的弱点。
“想办法接触他,用最稳妥的方式。”池骋沉声道,“不用提任何要求,先送点‘顺风’,让他尝到甜头,把他架起来,事成之后条件你提。”
“明白,交给我。”郭城宇心领神会。
这时,刚子的回复也来了,更加详细:
【行程确认。内部留守负责人代号“老疤”,性格凶悍,疑心重,直接受汪朕指令,权限很高。另,汪总离京前,似乎对汪先生居所的安防系统进行了升级,具体不详,务必谨慎。】
安防升级!池骋的心一沉。果然!
他心中迅速调整着计划。硬闯电子系统风险太大,必须从“人”身上找突破口。老疤好赌,这就是钥匙。
他再次联系郭城宇:“城宇,老疤那边加快速度,但要绝对干净,不能留任何把柄。另外,想办法搞到汪硕那栋楼最新的安保布防图,哪怕是外围的,花多大代价都行。”
“OK!”郭城宇应道。
…
汪朕离开的前夜,别墅内的空气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一种不祥的预感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汪硕的心脏,让他坐立难安。
汪朕很晚才来到书房。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带着茶点或书籍,只是沉默地走进来,反手锁上了房门。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汪硕的后背瞬间窜起一股寒意。
他穿着深色的家居服,身形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高大而具有压迫感。他没有坐下,只是站在房间中央,目光沉沉地落在汪硕身上,那眼神不再是平日那种带着审视的“关切”,而是一种赤裸裸的、翻滚着暗流的占有欲和某种决绝。
“我明天一早就走。”汪朕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汪硕没有回应,只是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警惕地看着他。
汪朕缓缓走近,步伐很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一直走到汪硕坐着的沙发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阴影将汪硕完全笼罩。
“这两天,你会乖乖待在家里,对吗?”汪朕的声音很轻,却像冰冷的蛇信滑过皮肤,“不会想着见任何人,不会想着联系任何人,对吗?”
汪硕的心脏狂跳起来,他强迫自己保持镇定,偏开头,避开那令人窒息的目光:“你把我关在这里,我还能想什么?”
“很好。”汪朕的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近乎扭曲的弧度。他忽然伸出手,不是像往常那样试图触碰脸颊,而是直接握住了汪硕的手腕。
他的掌心滚烫,力道大得惊人,像铁钳一样箍着汪硕,不容他挣脱。
汪硕猛地一颤,试图抽回手:“你干什么?!放开!”
汪朕非但没有放开,反而俯身靠得更近,另一只手撑在沙发靠背上,将汪硕完全困在他的气息范围内。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带着雪松和一丝冷冽烟草的气息此刻变得极具侵略性。
“小硕,”汪朕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是贴着他的耳廓,呼吸灼热,“我有时候在想,是不是我太纵容你了?是不是因为我总是给你选择,你才总觉得可以逃离?”
他的话语里带着一种危险的、压抑已久的疯狂。
“你放开我!”汪硕剧烈挣扎起来,心底的恐惧达到了顶点,“汪朕!你疯了!”
“对,我疯了!”汪朕的声音陡然拔高,眼底翻涌着骇人的偏执和痛苦,“从你一次一次为了池骋伤害自己那一刻起!从你宁可自己痛苦也要推开我的那一刻起!我就疯了!”
他猛地用力,将汪硕从沙发上拽起来,死死按在怀里,手臂像钢铁般箍住他的腰背,力道大得几乎要将他揉碎!
“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他在汪硕耳边低吼,声音因激动而颤抖,“为什么你就是不明白?!为什么总要逼我?!”
“放开!混蛋!你放开我!”汪硕拼命挣扎,手肘撞击,指甲抠挠着汪朕的手臂,但力量的悬殊让他所有的反抗都如同蚍蜉撼树。恐惧和恶心感汹涌而上,几乎让他窒息。
汪朕似乎被他的激烈反抗彻底激怒了,眼底最后一丝理智的薄冰碎裂。他猛地将汪硕压倒在沙发上沉重的实木茶几上!杯盏倾倒,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汪硕的后背撞上冰冷的桌面,痛得他闷哼一声。汪朕的身体沉重地压了下来,一只手依旧死死钳制着他的手腕按在头顶,另一只手粗暴地扯开了他睡衣的领口!
冰冷的空气接触到皮肤,带来一阵战栗。汪硕绝望地睁大眼睛,看着上方汪朕那双充满了疯狂占有和痛苦挣扎的眼睛,所有的声音都卡在了喉咙里。
完了。一切都完了。
这个念头如同冰水浇头,瞬间熄灭了他所有挣扎的火焰。反抗是徒劳的,尖叫也不会有人来救他。这座华丽的牢笼,隔音良好,守卫森严,他是汪朕掌心彻底无法逃脱的囚徒。
剧烈的挣扎停止了。汪硕的身体软了下来,不再抵抗。他只是睁着眼睛,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上模糊的浮雕花纹,眼神里所有的光采都熄灭了,只剩下死寂的灰烬和彻底的绝望。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任人摆布的木偶。
汪朕的动作顿住了。
他压在汪硕身上,能清晰地感受到身下这具身体从剧烈的抗拒到突然的死寂。他能看到汪硕那双总是带着倔强或讥诮的眼睛,此刻像蒙尘的玻璃,没有了焦点,没有了生气,只有一片令人心悸的空洞和……认命般的绝望。
那眼神像一把淬冰的匕首,狠狠刺穿了汪朕被疯狂充斥的心脏。
他所有的动作都僵住了。滚烫的呼吸凝滞在空气中。
几秒钟死一般的寂静。
压制的力道缓缓松开。
汪朕的手颤抖着,极其缓慢地抚上汪硕的脸颊,指尖触碰到一片冰凉的皮肤和毫无反应的麻木。
“小硕……”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
汪硕没有任何反应,眼珠一动不动,仿佛已经灵魂出窍。
汪朕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收回手,踉跄着从汪硕身上起来,后退了两步,难以置信地看着沙发上那个仿佛破碎了的人影。
睡衣凌乱,露出苍白的肩膀,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像一尊没有生命的瓷娃娃。
他深吸几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情绪,走上前,动作极其轻柔地、甚至带着一丝卑微的颤抖,将汪硕被扯开的衣襟拢好,遮住那片刺眼的苍白。
“你不愿意……”他喃喃自语,眼神复杂地痛苦挣扎着,最终化为一声沉重的、近乎绝望的叹息,“……我不会强迫你。”
他伸出手,想将汪硕扶起来,但指尖在触碰到他之前又缩了回来,仿佛怕玷污了他。
“好好休息。”汪朕的声音低沉沙哑,充满了疲惫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挫败感,“我明天就走。”
他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依旧毫无反应的汪硕,眼神里充满了扭曲的爱意、疯狂的占有、以及此刻占据上风的、因对方绝望而产生的痛苦和……心软。
他转身,几乎是逃也似的快步离开了书房,轻轻带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汪硕一个人。
直到门外脚步声彻底消失,汪硕空洞的眼睛才极其缓慢地眨动了一下。一滴眼泪毫无预兆地从眼角滑落,没入鬓角,冰凉一片。
然后,更多的泪水无声地涌出,浸湿了沙发面料。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身体开始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像一片在寒风中凋零的叶子。
劫后余生的恐惧、被侵犯的恶心感、巨大的屈辱、以及那短暂心软带来的更深的绝望和混乱……所有情绪如同海啸般将他彻底淹没。
他蜷缩起来,将脸埋进冰冷的桌面,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发出压抑到了极致的、破碎的呜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