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允之抬腕看了眼表，银灰色的表盘在光下泛着冷光，她指尖在表圈轻轻敲了敲：“走了。对了，我朋友欧阳开的宠物店就在市中心，离这儿不过一箭之地。”
李莹莹的眼睛瞬间亮得像落了星子，猛地凑过去拽住她的胳膊：“我去，你这哪是闺蜜啊，简直是我亲爹！”
刘允之给了她个后脑勺，翻的白眼能上天：“谁教你这么谢人的？走了走了。”说着就拽着人往外冲，李莹莹的笑声像串银铃，在楼道里叮叮当当地响。
路过街角那家糖水铺时，桂花香混着冰糖的甜气漫出来，李莹莹的脚步像被磁石吸住，眼神黏在橱窗里的椰汁西米露上，三步一回头，脖子都快扭成了麻花。刘允之瞅着她那点小心思，故意放慢脚步：“嘴馋了？”
李莹莹眼神飘得能绕地球三圈，手却诚实地攥紧了衣角：“没、没有啊……”
“我想吃了。”刘允之憋着笑，不由分说把人往里拉，“老板，两碗杨枝甘露，多加芒果！”
李莹莹嘴里还嘟囔着“会不会耽误事啊”，脚却比谁都快，刚坐下就把脸埋进碗里，勺子搅得糖水哗啦响，吃到兴起时手舞足蹈，像只偷到蜜的小松鼠，嘴里反反复复就一句“好吃到跺脚”。
刘允之托着腮看她，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她发梢，毛茸茸的像镀了层金边。心里忍不住嘀咕：这咋咋呼呼的样子，真能当好经纪人？那点疑虑顺着舌尖溜出来，李莹莹头也没抬，含着芒果含糊道：“放心吧，我可是打不死的小强。”
刘允之还是不放心，指尖在桌沿画着圈，琢磨着回头怎么不动声色地帮她搭把手——毕竟这丫头看着大大咧咧，其实心思细得像筛子。
宠物店的玻璃门刚推开，消毒水混着宠物粮的气息就漫了过来。穿制服的店员迎上来，笑容像柜台后的暖光灯：“请问有预约吗？”
李莹莹正蹲在笼子前，指尖隔着栏杆逗一只暹罗猫，那猫蓝眼睛亮得像宝石，尾巴在她手背上轻轻扫着。她闻言抬头，睫毛忽闪忽闪：“你们这儿还需要预约呀？”
“是的，这是我们老板定的规矩。”店员笑得温和。
刘允之点开微信，聊天记录在屏幕上泛着微光：“有的，欧阳刚发的。”
店员看了一眼，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我们这儿宠物种类全得很，您瞧瞧喜欢哪种？”
刘允之朝李莹莹抬了抬下巴，语气里带着点纵容：“听她的，她今天是主子。”
李莹莹在店里转了一圈，脚步在每个笼子前都停了停，最后还是没找到想找的，走到店员身边轻声问：“请问，你们这儿有杜宾犬吗？”
“杜宾犬有的。”店员眼睛亮了亮，“现在正是人类幼儿园升小学的年纪，活泼得像团小火焰。我们怕放出来吓到人，一直单独看着呢。需要我带您去看看吗？”
“好呀，麻烦了。”李莹莹的声音里裹着期待，脚步轻快得像踩着风。
店员带她进了间小房，地上铺着软垫子，散落的毛绒玩具像撒了一地星星，蓝粉色的墙壁透着股棉花糖似的暖意。“这房间就它一只狗吗？”李莹莹好奇地探头，声音轻得怕惊扰了什么。
“是啊。”店员无奈地笑了笑，“它太好动了，总像阵旋风似的到处窜，经常找不见影儿——就像现在这样。不过我们舍不得关笼子，就专门给了它一个小天地。”
店员刚要开口叫，李莹莹连忙摆手，指尖抵在唇上做了个“嘘”的手势：“我自己找吧？买之前培养培养感情，省得它认生。”说着就踮起脚尖，像寻宝似的往里走，裙摆扫过地板，带起一阵细碎的风。
店员回到大厅时，刚好有人抱着布偶猫进来。那人戴着黑色口罩和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只露出一截线条利落的下颌。刘允之抬头扫了一眼，目光像蜻蜓点水般掠过，又低头刷起了手机。
“是来洗澡吗？”店员熟稔地问。
“嗯，顺便清理下浮毛。”那人声音有点低，像砂纸轻轻蹭过木头，带着点烟嗓的沙哑。
刘允之握着手机的手指顿了顿——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像在哪场喧闹的活动后台听过，混在人群里，却格外清晰。
那人没再多说，抱着猫往洗澡房走，布偶猫的尾巴从他臂弯里探出来，像朵蓬松的云。
小房间里，李莹莹放轻脚步，声音软得像棉花：“狗狗~ 出来玩呀~”
榻榻米后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像有小爪子在挠地板，细碎得像雨点敲窗。李莹莹屏住呼吸，蹑手蹑脚绕过去，猛地张开双臂：“哎呀，找到你啦！”
一团毛茸茸的小影子从后面窜出来，见到她就开心地蹦跶起来，尾巴摇得像个小马达，把地板扫得沙沙响。李莹莹蹲下身，指尖挠了挠它的下巴：“呀，怎么这么快就被找到了呀？”
小家伙舒服地眯起眼，在她脚边蹭来蹭去，像团会移动的小绒球。李莹莹轻轻把它抱起来——这只杜宾还在幼崽期，小小的一团，被她轻轻松松托在怀里，乖得很，只用湿漉漉的鼻子蹭了蹭她的手腕，像在撒娇。
抱着杜宾走出小房间，李莹莹见大厅里只有刘允之，随口问：“店员呢？”
刘允之朝洗澡房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阳光从她肩头漏下来，在地板上投下块光斑。
李莹莹走到洗澡房门口，听见里面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像春雨打在芭蕉叶上。她习惯性地敲了敲门，店员打开门的瞬间，她还没看清里面的人，心跳却没来由地加速，像有只小鹿在胸腔里横冲直撞。
门内的人见到她也是一愣：这不是那个眼睛亮得像小鹿的经纪人吗？她来选宠物？
“您选好了吗？”店员笑着问，“您先去大厅等我会儿，我马上就好。”
李莹莹猛地回神，指尖攥得衣角发皱：“那个……你们还有别的店员吗？”
“抱歉呀，今天就我一个人上班。”店员笑得温和，“您稍等片刻，很快就好。”
李莹莹点点头，转身快步走回大厅，顺手轻轻带上了门，门板合上的轻响里，藏着她没说出口的慌乱。
怀里的杜宾似乎觉得无聊，扭了扭身子跳了下去，小爪子在地板上踩出“哒哒”的响。刘允之见她回来，抬了抬眼皮：“咋样？看上这小家伙了？”
李莹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波澜，语气平静得像一汪水：“挺好的。那只暹罗猫呢？”
“我瞅了瞅，挺可爱的，就是皮得像只小猴子。”
李莹莹“哦”了一声，低头去找那只杜宾，正找得有点急，忽然瞥见角落——小家伙正和刚才那只暹罗猫滚在一块儿玩，尾巴缠成了团，像两团纠缠的毛线球。她挑了挑眉，走过去蹲下身，指尖在杜宾下巴上挠了挠：“怎么跑这儿来了？跟它玩得挺开心啊？”
这时洗澡房的门开了，左航抱着打理干净的布偶猫跟着店员出来，猫毛白得像雪，沾在他黑色的袖口上。一抬头就看见他们的经纪人正蹲在地上，笑着和一只猫一只狗玩得不亦乐乎，阳光落在她发梢，温柔得像幅画。他愣了愣：朱志鑫不是说她凶得像只炸毛的猫吗？怎么看……像只揣着糖的小兔子。
刘允之见店员出来，扬声喊李莹莹：“过来吧，该问价钱了。”
李莹莹拍了拍杜宾的头，刚转过头，就和店员身边的左航对上了眼。她像被烫到似的立刻移开视线，站起身走了过去，声音有点发紧，像被风揉过的琴弦：“我想问一下，那只暹罗猫和杜宾犬一共多少钱？”
店员指了指笼子里的猫：“是那只蓝眼睛的吗？”
李莹莹点头，睫毛在眼下投出片小阴影。
“两个一共三千。”
“那需要打疫苗之类的吗？要是需要，我想今天就提前打好。”
“哦对了，”店员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我们老板刚说，您这两只的疫苗可以免费打。”
李莹莹惊讶地回头看刘允之，眼睛瞪得像受惊的小鹿。刘允之摊了摊手，阳光在她指尖跳跃：“别看我，我也不知道。”她立刻弯起眼睛笑了，嘴角的梨涡里像盛了蜜：“那真是太感谢了！”
“打扰一下，”左航忽然开口，声音里还带着点水汽，“我这只多少钱？”
“两百，扫桌上的码就行。”店员指了指桌角的二维码，像块小小的黑白魔方。
左航付了钱，转身时不经意地瞥了眼蹲在地上的猫狗，快步走了出去，玻璃门合上的轻响里，藏着他没说出口的疑惑。
“我们明天来拿，今天麻烦你们多照看一下。”李莹莹跟店员交代完，转身要走时，那只杜宾忽然颠颠地跑到她脚边，用脑袋蹭着她的裤腿，像个撒娇的孩子。
她蹲下身，指尖轻轻摸着它的头，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她脸上，温柔得像层纱。想了想轻声说：“要不你就叫平安吧，平平安安的。那只小猫呢，就叫健康好不好？”
她捏了捏平安的耳朵，眼底漾着笑意，像落了满池星光：“妈妈先回家，明天就来接你们。”
说完，她和刘允之并肩走出店门，身后仿佛还能听见猫狗轻快的打闹声，混着风里的桂花香，甜得像块化不开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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