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开往老旧的小区。
一路上，坐在副驾驶的高晴频频回头，担忧地观察着后座的高途。
高晴哥，你还好吗？脸色怎么这么白？
她本就不赞成哥哥这么快出院，现在看他状态不佳，心更是悬到了嗓子眼。
高途轻轻扯出一个宽慰的笑容。
高途我没事，就是有点累。
高晴那你有哪里难受一定要跟我说，不准骗我！
高途好。
司机是位心善的beta大叔，看到高晴怀里抱着个小婴儿，又见后座哪位脸色不好，忍不住多说了一句：“小伙子，刚当爸爸可辛苦了，你看着气色不太好，回家得多补补。”
高途轻轻嗯一声，跟司机道谢。
到地方后，司机帮忙把东西送上了楼。离开前，还塞了一个小红包给高晴。
他憨厚地笑道：“给孩子的，新年红包，讨个吉利。钱不多，就是个心意。”
高晴愣了一下，也道了谢，心里有些暖。
到现在新年还没过去，除了谈叙外，他是唯一一个跟他们祝贺新年的。
回到家，许是环境陌生，又或许是饿了，一直被高晴抱在怀里还算安静的乐乐，突然瘪着小嘴哭了起来，声音细细弱弱，却揪人心肺。
高晴看对高途，说：
高晴哥，你先哄一下乐乐，我去给他泡奶粉。
高途似乎没听见，安静坐在沙发上。
高晴又喊了一声：
高晴哥。
高途这才回过神来，抬头看向高晴，有些茫然地问：
高途……怎么了？
高晴我让你抱一下乐乐，他应该是饿了，我去泡奶粉。
高途哦……好。
高途从高晴手上接过乐乐，只抱了会儿，又把乐乐放在沙发上。
她腾出手后就急匆匆地去厨房烧水了。
然而等她泡好奶粉走出来，却发现高途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坐在沙发上，眼神有些放空地看着前方，对耳边乐乐的哭声似乎充耳不闻。
乐乐被他放在身旁的沙发上，小脸哭得通红。
高晴哥，你怎么把乐乐放沙发上了？
高途低头看了看身边哭得可怜的儿子，伸出手想去抱，手臂却微微颤抖。
他抿了抿唇，低声道：
高途……我手没力气。
高晴心里咯噔一下，立刻凑到高途身边，紧张地追问：
高晴手没力气？怎么会没力气？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是不是伤口疼？还是发烧了？
她伸手想去探高途的额头。
高途轻轻挡开她的手。
高途我没事，就是手没力气。可能……是麻药还没完全过吧。
高途你快去喂乐乐，他都哭了好久了。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刻意维持的平静，但眼神里一闪而过的无力感，没敢让高晴看见。
高晴两头顾，此刻乐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的注意力暂时都被侄子吸引走了。她赶紧抱起乐乐，小心翼翼地给他喂奶。
小家伙一碰到奶嘴，立即吮吸起来，哭声渐止。
高途见乐乐不哭了，松了口气，可心里还是不舒服。他说不清那种感觉，想靠近乐乐，却又无法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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