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市井人物,往往是消息最灵通的。
三人下马,走到茶摊。老板是个五十来岁的老者,看到客人,勉强打起精神招呼。
苏昌河要了一壶茶,坐下后状似随意地问道:
苏昌河老板,这四淮城往日何等热闹,如今怎地这般光景?方才进城,守军还说有什么怪病?”
茶摊老板叹了口气,一边擦拭着本就干净的桌子,一边压低声音道:“三位客官是外地来的吧?唉,别提了。”
“大概七八天前吧,城里开始不对劲。先是有些人总说睡不醒,做噩梦,浑身没力气,看了大夫也不见好。”
“后来这样的人越来越多,更邪门的是……”
他左右看了看,声音压得更低:“尤其是城南那片老房子,好些人说夜里能看到……”
“看到影影绰绰的红色光点飘来飘去,像鬼火似的,还伴着一种特别奇怪的香味,闻久了就头晕脑胀。”
“有人壮着胆子去瞧,结果第二天就病倒了,胡言乱语,说什么‘花开了,要烧尽了’之类的疯话。”
“官府派人去查,也没查出个所以然,反而折进去几个差役。现在啊,那边都快成无人区了,稍微有点办法的人家都搬走了,搬不走的,也是提心吊胆。”
红色光点?奇怪香味?
苏暮雨与苏昌河对视,心中明了,这多半就是“花烬散”阵法具象化的表现。
此阵以特殊药物混合阵法之力,散播于空气水源,初期惑人心神,汲取生灵精气,待得“花朵”燃尽,便是满城死寂之时,夜鸦便可借这庞大的“死烬”之力,达成她不可告人的目的。
苏暮雨可有听说,最近城里有没有外地来的,特别引人注目的女子?
苏暮雨比如,穿红衣,功夫很好,可能也在打听这类怪事?”苏暮雨问得仔细。
老板想了想,摇头:“特别引人注目的女子……小老儿没注意到。不过,大概三四天前,倒是有个穿着普通青布衣裳、戴着面纱的姑娘,在我这儿喝过茶,也问了类似的问题。”
“她眼睛很亮,说话客气,但感觉……感觉不像普通人。”
他顿了顿,补充道,“她好像对城南的事特别感兴趣,问得比你们还细,后来就朝着那个方向去了。”
青布衣裳,面纱,眼睛很亮……三人心中同时一动。是了,以墨倾歌的机敏,自然不会大张旗鼓地行动,伪装是必然的。
“多谢老板。”苏昌河放下远超过茶钱的银子,三人起身。
“客官,你们……你们不会也要去城南吧?”老板看着银子,却没什么喜色,反而担忧道,“听小老儿一句劝,那地方真去不得!邪性得很!”
慕词陵按捺不住:“我们就是要去把那邪性的源头揪出来!”话音未落,已被苏暮雨一个眼神制止。
“我们自有分寸,多谢关心。”苏暮雨对老板略一颔首,三人牵马离开茶摊。
寻了间客栈安顿好马匹,三人略作休整,并未等到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