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水从花洒倾落下来,像一场持续的雨。水流顺着肩线滑落,砸在在瓷砖上,发出细碎又规律的声响。
浴室里水汽升腾,模糊了白日里那些棱角鲜明的思绪。
脑子清醒,心中的情绪却如果一团乱麻,万般纠结却找不到头绪。
盛曜灵闭着眼,任水流沿着脊背一路往下漫开,思绪却在水声里慢慢浮上来——
不是清晰的画面,只是一些断掉的片段:声音、眼神、某个未说出口的情绪。
直到再次想起自己今夜看到花咏蹲在门口时的触动。
怎么会不喜欢呢?
这是她从小到大第一个心动的人。
但她不心疼花咏,只心疼自己心太软不能狠狠地报复他,让他痛哭流涕的跪下认错。
不,也不需要认错。
认错只不过是权衡利弊后的结果。
可花咏怕什么呢?身为LF控股的掌权人,在P国只手遮天,总不至于害怕盛放生物的报复吧?这个理由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
算了。
盛曜灵关上花洒,擦干身上出去。
卧室的床头灯已经打开,花咏拿着干毛巾走过来,顺手接过她擦过头发已经很湿的浴巾。
指尖透过发丝落在头皮上,指腹柔软却带着力量。
“我帮姐姐吹头发。”
盛曜灵坐在床边,花咏就跪在她的身后,吹风机呜呜的声音掩盖了两人愈发放肆的心跳。
盛曜灵背对着他,花咏的眼神愈发放肆。眼睛里像是藏了一团墨,如深水底的暗潮,无声无息地缠上来。
盛曜灵没回答,但肩线一点点松下来。花咏看在眼里,连呼吸都轻了。
风吹开了发丝上的湿意,也吹乱了他隐藏极深的心绪。
一缕头发落在她的唇边,花咏俯身替她拨开,指尖掠过她的侧脸时,他怔了半秒,随即立刻收回,心口却像被触住什么似的,悄悄乱跳起来。
可他的手仍旧稳稳地举着吹风机,不急不躁地替她把最后一点湿气吹干。
几乎是吹风机关闭的一瞬间,盛曜灵一手揪住他的衣领,花咏顺着她的动作弯腰,下一瞬,温软的唇落在他的唇瓣上。
理智决堤,瞬间汹涌。
盛曜灵只觉得自己犹如狂风暴雨中的船只,只能顺势承受,无力反抗。
“姐姐......”花咏的手指攀上她的,指尖合拢,直到抵达。
这一瞬,他所有隐忍的情绪都被吻里悄悄泄了出来——
被压抑太久的思念、病态又忠诚的占有欲、怕失去的慌乱,以及终于得到她回应时那种几乎要溺死的温柔。
“姐姐...”花咏痴迷的一声声叫她,动作却不容置疑。
“对不起,我轻一点。”他轻声哄道。
下一瞬,盛曜灵的眼前泛起白光,还听到他在她的耳边带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态度问道:“我乖吗?”
“......乖。”盛曜灵刚被吹干的头发再次汗湿,语气发颤。
“那他也到过这里吗?”
“......”
“嗯?”
盛曜灵被钉在床上,脑袋发懵,一时间竟然不知道他在问什么。这个态度却惹恼了花咏,动作愈发卖力。
“那这里呢?”
盛曜灵这才想起来,她之前骗花咏说她谈过恋爱的事,闷声不吭的还以为他不在意,原来在这里等着她。
“......没有。”她随着海浪摇晃,断断续续的开口:“只有你。”
这三个字却像是开启了花咏的开关,直到天色微亮,天边泛起鱼肚白,盛曜灵才被放过睡去。